江琼娥语气淡然，毫不顾忌楚染爱的心情，无情地将一切虚构的幻想扯成碎片。
楚染爱站在原地，沉默地像一具雕塑。
如同海浪般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内心，她已经不可自拔地陷入了迷茫和自我怀疑。
当她再次见到陈迹时，陈迹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坐在电脑前写论文，时不时抠抠手指，发呆。
通常他一做就是好几个小时，但也写不了几个字。
中间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删删改改。
楚染爱看着他不停删除的动作，缓缓靠近，拉开椅子坐到他的对面。
陈迹推了一下眼镜，抬起头来，“你又怎么了？”
如果事实真如同江琼娥所说，楚染爱望着陈迹，心沉了下去，面色一改往日的轻松，十分严肃。
“我有些话不得不告诉你了。”
她不能杀了她爹助助兴，也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天命之人了，陈迹又一心去死，啥也不告诉她。
楚染爱心里苦涩。
她得想个借口，让陈迹对她死心才行。
“我出轨了。”
陈迹一听，突然单手扶额笑了起来，“你确定？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受得了你？”
他笑得差点儿把绿茶洒在电脑上。
“换句话说，这辈子你除了简羽晴，你还有其他朋友吗？”
都没人敢找她做朋友，更别说谁有那么强大的抗压能力能接受成为情人了。
“小爱，说这种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魅力，行吗？”
楚染爱：“……”
别把她描述得跟虎妞似的！
“好了，你的笑话很好笑，下次别再趁着我忙的时候说了。”
楚染爱气愤至极，觉得自己的魅力被狠狠贬低了，她怒气冲冲推开椅子，跑出书房，心中愈发不服气。
她企图从陈迹脸上看到一丁点儿的危机感，转头一瞧。
陈迹竟然又一个人捂着脸笑了起来！
有这么搞笑吗？
她有这么讨人嫌吗？
楚染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禁默默流下了泪水，感觉从身心两方面都被狠狠打击了。
陈迹没把楚染爱当回事，想也知道楚染爱这是又在胡言乱语了。
如果换个正经点儿的人，说出那样的话，陈迹说不定还真会考虑一下。
但以楚染爱持续性神经，间歇性抽风的本性，她就算说她打算当一条狗，陈迹也能表示这很正常。
陈迹已经习惯了。
原本以为这种傻话过去就过去了，没想到楚染爱又换了法子。
她似乎以为只要足够作，就能让陈迹感到厌烦。
比如，陈迹正午休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来自楚染爱的99+消息，他才回复，就得到了对方的质疑。
【你晚回了我的消息五秒钟，是不是不爱我了？】
对此，陈迹只发了脑残二字过去。
楚染爱不可置信地捏紧手机屏幕，他的攻击性还是那么强，但还是没嫌她烦。
也可能正是因为攻击性强，他什么都敢骂，骂了还能逞口舌之快，正好消消气。
既然如此，楚染爱决定把事情做的绝一点儿。
她让简羽晴立了一份公平公正且毫不留情的离婚协议书。
简羽晴没想到自己不当律师改行当秘书这么多年后，竟然还要重操旧业，用忘的干干净净的法律知识，去给小爱大小姐立一份离婚协议书。
她从网上不停搜索资料，粘贴复制，再交给AI润色，总算是在小爱不耐烦之前，及时上交。
楚染爱弹了弹刚打印出来的文件，上面还带着温热的温度，透出一股淡淡的墨香。
“嗯……”
“为什么我是净身出户？！”
她认真阅读上面的内容，不由得睁大眼睛，反问简羽晴。
简羽晴心虚移开视线，“是吗？可能是我不小心弄错了吧。”
立错协议书算什么，她改行不当律师，就是因为当初把被告人从二十年有期徒刑强行争取成了死刑。
楚染爱闭上眼睛，只觉得全世界都是她的绊脚石。
简直让人受不了。
她随手将协议书扔到桌子上，等下午回家时，她随手又不小心把协议书和其他东西，收拾在了一起，一股脑塞进包里。
楚染爱完全把它忘在了脑后勺，到了家就将包一甩，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思索到深沉之处，她还得故作高深地叹一口气。
“我的卡去哪儿了？”陈迹正在找东西，“你是不是又偷我的卡了？”
“那叫共同财产，不叫偷。”
陈迹扯扯嘴角，“如果你不用我的卡去借网贷玩，还骗我说什么是免密支付就好了。”
说罢，他直接拿过楚染爱的包，还真从里头找到了自己的的银行卡。
他两个手指夹起，在楚染爱面前晃了晃。
果不其然，又是被她顺走了。
突然，陈迹凝眸定睛，从一堆杂乱的物品和文件中，突然瞥见了几个不怎么美妙的字迹。
“楚染爱，我需要个解释。”
陈迹将协议书抽出来，一把甩在她的面前，发出巨大的声音。
楚染爱被吓了一跳，正襟危坐。
他的声音冰得像冬天里的冰碴子，刺进楚染爱的心里。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但颇令人恐惧。
“你又想发什么疯？”
他这人变得真锋利，就好像想刺穿杀死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