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好！”锦书眼睛一亮，“要是真成了，又是一桩功德，也能让芷兰堂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嗯，我这两天就琢磨方子。”
林芷眼中闪烁着医者的热情，“还有，这生肌膏里，芦荟汁是点睛之笔，但咱们用的都是盆栽，量太少。
锦书姐，你打听下，看能不能买到些品质好的干芦荟，或者，咱们自己想办法种一片？”
“行，包在我身上！”锦书干劲十足。
“姑娘，锦书姐，吃饭啦！”冬梅端着饭菜进来，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暂时驱散了药味，“墨竹！别玩耳坠了，洗手吃饭！”
“来啦来啦！”墨竹应声跑进来。
四人围坐在后院的小桌旁。饭菜简单，但很可口。冬梅腌的酱黄瓜清脆爽口，墨竹特意去买的卤肉油亮诱人。
……
芷兰堂后院弥漫着一股混合着药香和新鲜芦荟汁的奇特气味。
林芷正守在一个小炭炉旁，上面煨着一个小砂锅，里面咕嘟着深褐色的浓稠药汁。
她小心地用竹片搅动着，观察着火候和粘稠度。
这是她新研制的内服生肌散，准备用来调和药粉搓丸。
“妹妹，三七粉和血竭粉按你说的比例混好了。”锦书端着一个小簸箕过来，里面是均匀的深红色粉末。
“好。”林芷接过，将粉末缓缓倒入砂锅中，继续搅拌，让药粉与浓缩液充分融合。
“火候不能大，大了药性就燥了。”她专注地说着。
墨竹蹲在旁边，托着腮看：“姑娘，这药丸真能跟生肌膏一样厉害？”
“内外作用不同。”林芷解释，“生肌膏主外，直接作用于伤口，止血生肌。
这内服的生肌散，主内，通过补气活血、滋养脏腑，调动身体自身的修复能力。
双管齐下，效果才能更好，尤其对体虚的伤者。”
“听着就厉害！”冬梅刚捣完一批白芨粉，擦着手走过来，眼神亮晶晶的。
药汁熬到合适的稠度，林芷熄了火，将粘稠的药糊倒在抹了薄薄一层麻油的青石板上。
“来，趁热！”她招呼三人，“咱们一起搓！搓成黄豆大小就行！”
四人立刻围上去。林芷和锦书动作麻利，冬梅和墨竹也学得有模有样。
小小的药丸在她们指间滚动，带着温热的药香。很快，一小堆圆滚滚、乌黑发亮的药丸就出现在簸箕里。
“晾凉了，装瓶！”锦书很有成就感，“林妹妹，这药丸叫什么名儿？”
林芷想了想：“既然主内调，补气血促生肌，就叫‘益气生肌丸’吧。和芷兰生肌膏配套使用。”
“好名字！”墨竹拍手，“益气生肌丸，听着就补！”
第一批益气生肌丸顺利制成。
林芷先给前些日子那位斧头砍伤手臂的瓦市汉子送去一份，配合生肌膏使用。
果然，那汉子伤口愈合速度肉眼可见地加快，精神头也好了许多，逢人便夸芷兰堂的药神！
名声传得更快了。
不仅生肌膏订单雪片般飞来，连带着益气生肌丸也供不应求。
这天，锦书从药市回来，脸色却有些凝重。
“怎么了锦书姐？血竭没买到？”林芷问。
“血竭买到了，虽然贵点，但品质还行。”锦书放下包袱，压低声音，“但我今天在药市，听到些风声……不太好。”
“什么风声？”墨竹和冬梅也凑过来。
锦书皱着眉：“说是最近药市里，混进了一批假药！主要是三七和血竭，做得跟真的似的，但药效差远了！
好几家小药铺都着了道，赔钱不说，还差点吃出人命！”
“假药？！”墨竹惊呼，“这么缺德！”
冬梅也紧张起来：“那……那咱们买的……”
“我仔细验过，咱们买的这批没问题。”
锦书肯定地说，“但药市里人心惶惶，卖真货的也抬价，卖假货的鬼鬼祟祟。
咱们用量这么大，以后进货，得更小心才行！”她看向林芷，眼神带着担忧，“林妹妹，这假药……防不胜防啊。”
林芷眉头也蹙了起来。
药材是根本，假药害人不浅。
“锦书姐，你打听清楚那假药有什么特征没？”
“听说是颜色比真货更红更艳，粉末更细，闻着味道……好像也更冲一点？但做得太像了，不仔细分辨很难看出来。”
锦书叹气，“而且那些卖假药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抓都难抓。”
“颜色更红更艳，粉末更细，味道更冲……”林芷沉吟着，走到药柜前，拿出真三七和真血竭的样本，仔细观察。
“姑娘，咱们以后每次买药，都得多验几次！”墨竹提议。
“光靠验也不行。”冬梅闷闷地说，“咱们不认识药贩子，谁知道哪家真哪家假？”
“得想个更稳妥的办法。”林芷看着手里的药材，又看了看后院晒着的芦荟和捣药臼，脑中飞快思索。
依赖药市风险太大，难道真的要自己种？可三七、血竭这些药材，对水土气候要求极高……
就在这时，后院小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冬梅娘扶着门框，脸色有些发白：“冬梅……梅子……娘肚子有点疼……”
“娘！”冬梅立刻冲过去扶住她。林芷和锦书也赶紧上前。
“大娘，您躺下，我看看。”林芷扶冬梅娘躺回床上，仔细诊脉，又按压腹部询问。
“就是……就是昨儿喝了您开的调理药后……今天晌午就开始有点不得劲……”冬梅娘虚弱地说。
林芷立刻看向锦书：“锦书姐，昨天熬药用的三七粉，是前儿从药市新买的那批吗？”
锦书脸色一变：“是！就是我跟你说有假药风声的那天买的！当时……当时我看着颜色好像比往常红一点，但味道闻着还行，以为是新货就……”
她声音有些发颤。
“药渣还有吗？”林芷急问。
“有！有！”冬梅赶紧去厨房端来药罐。
林芷仔细翻看药渣里的三七碎屑，又捻起一点粉末闻了闻，再和自己柜里的真品对比。
果然！颜色更红，粉末更细碎，仔细闻，那特有的参味底下，似乎藏着一丝不该有的、极淡的土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