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乌迪内，阳光总是有点稀薄，连草皮的颜色都显得比南方更深一点。
那不勒斯的球员下了大巴，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晚小雨的味道。
距离与皇马的欧冠半决赛首回合只剩五天，贝尼特斯的计划早就写在纸上：
联赛轮换，保留体能，全力欧冠。
训练组的意见很一致——这场客场对乌迪内斯，只要不输，就算合格。
于是，首发名单出来的时候，连乌迪内斯的教练都愣了几秒。
江辰、哈姆西克、瓦拉内、古拉姆、夸德拉多……全都坐在替补席。
首发前锋是年轻的萨帕塔，身后搭配默滕斯。
中场的指挥权交给了若日尼奥，防线则是马乔、卡纳瓦罗、费尔南德斯、乌维尼的“老带新”组合。
比赛开场后，乌迪内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主场的气氛向来热烈，再加上对手是领头羊，气势更足。
第5分钟，乌迪内斯右路传中，迪纳塔莱一个倒挂差点破门；
第9分钟，若日尼奥在中场被对方断球，乌迪内斯再度威胁射门。
贝尼特斯站在场边，双手抱臂，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他的眉毛始终是皱着的——他看得出来，这套阵容的磨合太生硬。
没有江辰在前场牵制，那不勒斯的反击明显慢了一拍。
萨帕塔的身体素质没问题，但他的拿球能力和节奏感远不如江辰。
几次传到前场，都被乌迪内斯后卫断掉。
第21分钟，那不勒斯终于打出一次像样的配合。
卡列洪右路下底传中，梅尔滕斯跟进推射，可惜角度太正，被门将布鲁基稳稳抱住。
镜头扫过替补席，江辰正坐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
他戴着训练服，表情平静，但眼神在跟着场上的节奏移动。
贝尼特斯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一瞬间，什么都没说。
上半场结束，比分0:0。
数据上看，那不勒斯控球占优，射门次数也多，但真正的威胁寥寥。
下半场开始，乌迪内斯反倒越踢越勇。
他们不怕对抗，每一个球都拼到底。
第53分钟，乌迪内斯的快速反击让那不勒斯的防线险些被撕开，
幸亏卡纳瓦罗经验老道，用身体卡住了位置，才避免被单刀。
贝尼特斯在场边皱着眉，看了看助教：“第60分钟，让江热身。”
助教点头。
可就在那之前，第57分钟，乌迪内斯先动手了。
一次边路突破后，球传到禁区外，迪纳塔莱一脚世界波，
球划出完美的弧线，贴着立柱钻进网窝。
1:0，主场沸腾。
乌迪内斯的球迷疯狂地挥舞着旗帜，
贝尼特斯立刻示意换人。
江辰、哈姆西克、夸德拉多同时起身，开始热身。
但换人还没完成，比赛第64分钟，那不勒斯扳平了比分。
这次是一次反击。
卡列洪中路突破被绊倒，裁判没有吹，球落在梅尔滕斯脚下。
他顺势一脚直塞，萨帕塔挤开对方中卫，小角度抽射破门！
1:1。
这一球彻底打乱了节奏。
乌迪内斯原本想守，现在又想赢，开始压上。
贝尼特斯反倒按下了江辰的换人手势——他知道，这场球没必要再冒风险。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双方都有机会。
乌迪内斯几次长传冲吊，差点让奥布拉克吃亏；
那不勒斯的反击也制造出两次门前混乱，但都被乌迪内斯门将神勇化解。
终场哨响，比分定格在1:1。
那不勒斯在客场被逼平。
场上，乌迪内斯球员在庆祝，仿佛赢了一样。
那不勒斯球员则神情平淡。
他们知道，这一场平局并不丢人，
但也让原本稳固的联赛形势，出现了一丝变数。
这轮比赛过后，罗马持续了一个赛季的追赶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意甲第34轮结束后积分榜：
1、那不勒斯 ——90分
2、罗马 —— 87分
3、尤文图斯 —— 84分
4、 国际米兰 —— 81分
5、佛罗伦萨 —— 78分
那不勒斯依旧在榜首，但优势只剩3分。
剩下四轮，稍有闪失，就可能被反超。
贝尼特斯在新闻发布会上神情平静：“一场平局，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毕竟下周我们要面对的是皇马。”
——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清晨，那不勒斯的大巴悄无声息地驶向机场。
天空阴着，海风还带着一点春天的咸湿味。
江辰坐在靠窗的位置，耳机里放着轻音乐，窗外的海岸线一点点拉远。
短暂的宁静之后，新的征途就在前方——西班牙.马德里
飞机在下午三点降落。
马德里的天很蓝，阳光刺眼，风里带着一种干燥的香气。
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两边都是淡黄色的建筑，古老的屋檐和新修的玻璃幕墙交错在一起，像一座同时活在过去与现在的城市。
车窗外，人行道上到处是穿着皇马球衣的孩子，
有几个甚至对着那不勒斯的车窗挥手——
“?Napoli! ?Jiang!”
江辰笑着抬手回应，他们发出一阵欢呼。
车队经过卡斯蒂利亚大道时，导游轻声介绍：“前面那栋白色的大楼，是皇马的总部。”
随行的意大利记者纷纷举起相机，对着窗外拍个不停。
哈姆西克靠过来对江辰低声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看的第一场欧冠决赛，就是皇马赢的。”
江辰笑了笑：“那你现在可以亲自来赢他们一次。”
“要真能赢，那就是梦成真。”哈姆西克说得很认真。
——
马德里，这座西班牙的心脏城市。
太阳总是太亮，影子总是太深。
在这片干燥的土地上，足球从来不只是运动，它是信仰，是传统，是国家的面子。
而皇马，就是这信仰的最高祭坛。
自1955年欧洲冠军杯创办以来，这支白衣军团就是这项赛事的王者。
他们的历史是一部金色编年史：迪·斯蒂法诺、普斯卡什、劳尔、齐达内、c罗
每一个名字，都是欧洲足球的一个时代。
他们的伯纳乌，不仅是一座球场，更像是无数俱乐部朝圣的殿堂。
江辰第一次踏上马德里的土地，心里其实并不平静。
他很清楚，这不只是一场半决赛，而是他第一次面对欧洲之王。
贝尼特斯的团队早在三天前就把所有准备资料寄到了皇马——这是欧足联的规定——
但与此同时，那不勒斯的教练组也已经做完了内部分析。
他们研究了皇马的全部阵容：
门将卡西利亚斯，后防有拉莫斯、佩佩；
中场是莫德里奇、阿隆索；
前场则是当时最恐怖的“三叉戟”——c罗、本泽马、贝尔。
“他们的速度、爆发力、反击都是顶级，”贝尼特斯在战术会议上说，
“我们不可能全场压上，我们要保持耐心，江，你会是我们反击的第一出口。”
江辰点了点头。
他不是第一次面对超级球队，但这是第一次要在伯纳乌这样的球场踢球。
会议结束后，他一个人走出了酒店。
马德里的街道在傍晚的阳光下泛着金色。
街头的咖啡馆溢出西语的笑声，广场的鸽子懒洋洋地拍着翅膀。
他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直到远处的天际线上，出现那座他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建筑——
伯纳乌球场。
远远看过去，它并不算宏伟，但那种沉默的威严让人本能地屏息。
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静静等待夜晚的猎物。
江辰站在人行道上，看着那一圈钢铁结构，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有一天，我一定会在这里捧杯。”
夜里，球队的训练课在皇马提供的备用球场进行。
气温微凉，风从球场边的看台上刮过。
贝尼特斯站在中圈边，不时喊着战术口令。
“江！反击时多看二点！”
“夸德拉多！起速后别急，拉开空间再传！”
“马乔、古拉姆！别压太上！”
酒店的灯一点点亮起来，
马德里的夜色慢慢铺开，伯纳乌的灯光在远方亮起。
那不勒斯的球员们坐在餐厅吃晚餐，没人说太多话。
空气里有种紧张的平静——
那是大赛前的安静，是风暴来临前的那一刻静止。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
片刻后，一条语音发来——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飞机旅行后的疲惫：“江辰，明天不管结果怎样，你都要记得——这一年，你已经改变了那不勒斯，也改变了整个意大利。
明天的这个时候，
整个世界足坛的目光，都会聚焦在同一个地方：伯纳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