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勒斯和罗马，这场赛前就被意媒称为“提前到来的冠军之战”，终于在这一刻拉开帷幕。
街头餐馆的电视全都调到体育频道，连港口的老渔民都早早收了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夜，也许会决定整个赛季的命运。
这一晚的圣保罗，和之前的主场很不一样。
不是说人更多，也不是说旗子更多，而是那种一进球场就能闻到的火药味。
看台上挂的横幅不是“欢迎罗马”，也不是“冲击冠军”，
全都是有指向性的——“记住罗马”、“这是南方的王座”、“今天之后别再说争冠有悬念”。
上一回合在奥林匹克球场的那场火拼，谁踩了谁、谁下了黑脚、谁被抬下去，南部的球迷都记得清清楚楚
罗马全队踏入球场时，嘘声几乎盖过了主裁判的哨音。
托蒂第一个走在前头，神情冷峻。
德罗西在他身后，表情沉着，目光冷得像刀。
他们都明白——那不勒斯不会给他们任何空间。
江辰走出球员通道时，听到的不是音乐，而是从看台上轰炸般的呐喊——
“Forza Napoli！干碎他们！”
声音几乎震碎了空气。
球员两队相遇，气氛瞬间冷到极点。
德罗西双臂抱胸，嘴角噙着冷笑：“又见面了，小子，听说你最近忙着上新闻？”
江辰抬起头，目光毫不避让：“你要是想看新闻，下次我让你出镜。”
“哼，待会可别被我弄哭，吵着要回家。” 德罗西指了指粗壮的腰腹，呼出的气几乎喷在他脸上。
裁判吹响开场哨，空气像是被瞬间撕开。
那不勒斯没有任何试探，从一开场就摆出决战的架势。
哈姆西克和因勒一前一后压着中线，三名前锋同时起动，逼抢带着一种凶狠的决心。
看台上的浪潮声一层盖过一层，蓝色的旗帜几乎连成一片海。
第3分钟，罗马中后卫卡斯坦在防守时被伊瓜因硬生生撞得后退了两步。
这不是战术动作，是一种宣告——南方的球队，不会再低头。
江辰第一次拿球发生在第6分钟。
哈姆西克在中圈拿到球，直线推到他脚下。
江辰背对球门，右脚踩住皮球，一瞬间身体往后一压，直接顶住身后的德罗西。
那股力量让观众席上发出一声惊叹。
布尔迪索抓住江辰即将起步的时候，直接就飞铲过来，鞋钉几乎擦着草皮。
“砰——” 一声巨响。
江辰摔倒在地。
皮球滚远，他踉跄两步才稳住，胸口剧烈起伏。
裁判没有吹——这是意甲，不到出血没人叫停。
江辰立刻起身，冷笑着冲布尔迪索喊：“这么早？你准备今天半场就去洗澡吗？”
布尔迪索眼神一沉，低声回：“我倒想看看你还能不能站到下半场。”
“放松点，罗马人，这才刚开始。”江辰边跑边喊，语气轻飘，却带着一股锋芒。
第15分钟，托蒂在前场拿球，面对瓦拉内的防守，突然一个转身，脚后跟磕出传球，热尔维尼奥如闪电般插入。
奥布拉克飞身出击！
“砰——” 双方撞在一起。
两人同时倒地。
裁判吹哨，托蒂冲上来：“这是点球！”
因勒立刻跑过去顶了上去：“哪只眼睛看到的？圣西罗可不是你们跳水的泳池！你们以为自己是阿伟罗？”
比赛才过二十分钟，已经成了拳头对拳头的节奏。
每一次拼抢都伴随着咒骂，每一次传球都像在往火里扔油。
第25分钟。
那不勒斯的防线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托蒂在中圈拿球，身体微微一晃，脚下的球跟着一起骗过了哈姆西克的防守。
他没传，而是等到热尔维尼奥从左侧开始启动。
那身穿红色球衣的身影如刀刃般切进防线。
瓦拉内上前一步想抢，晚了。
皮亚尼奇精准的斜塞像一柄细针穿过缝隙，热尔维尼奥反越位成功。
就在奥布拉克出击的一瞬间，他脚尖挑起，皮球越过门将，带着弧线轻轻坠入网中。
球网的抖动像一记耳光。
圣保罗球场寂静了一秒，下一秒爆炸。
不是欢呼，是怒吼。
红色的罗马球员冲向角旗区，他们像是在敌营点燃了一把火。
托蒂第一个冲过去，张开双臂，整个人面对主队看台。
他的神情不是喜悦，而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那双眼睛透过灯光看向看台，嘴角挑起的弧度像是在说——“你们的地盘，也不过如此。”
德罗西随后抱住他，两人用力拍了拍彼此的背。
身后是飞奔而来的热尔维尼奥和皮亚尼奇，他们的笑声在电视转播的麦克风里都显得刺耳。
罗马的替补席全体起立，双手举在空中挥舞。
江辰站在禁区边缘。
他没动，也没看罗马人庆祝，“一群乡下人，进个球而已，至于吗”。
低头看了一眼草皮，手轻轻拍了拍大腿。
“该死的……”伊瓜因走到他身边，咬着牙，“弄得他们好像已经赢了一样。”
江辰没抬头，声音低沉：“别理他们，还他们一个就好，让他们闭嘴！”
主裁判走过去，示意罗马球员回到中圈。
但托蒂故意拖延，拍了拍球，笑着对江辰说：“你们不该这么软。要不学学怎么防守？”
那笑容让人恨得牙痒。
哈姆西克上前一步。
被江辰拦住：“别管他们，越是挑衅就说明他们内心越惧怕。”
比赛重新开始。
罗马的领先让他们打得更肆无忌惮。
德罗西在中场几乎变成了一堵墙，动作一记比一记凶。
第29分钟，他直接从背后撞翻了夸德拉多。
裁判吹哨，黄牌警告。
德罗西摊了摊手，神色淡然：“我连球都没碰到他。”
那不勒斯球迷齐声嘘他，整个南看台的人都站了起来。
夸德拉多从地上爬起来，脚踝有些发红。
江辰跑过去拉他起身：“还行吗？”
“能踢。”
“那就别怂。”江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塑料的。”
场边的贝尼特斯表情阴沉，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目光死死盯着中场。
他知道罗马要的是什么——他们要让技术失效，让比赛变成一场肉搏。
片刻后，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头也不回的转身就离开。
他手指轻轻一抬，对着替补席一挥。
“费尔南德斯，热身！”
这命令让助教和替补席的球员全愣了两秒，谁都没想到，他会在上半场刚过三十分钟时就动手。
毕竟费尔南德斯刚刚从青年队上来不久。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手指指向的，是刚刚被铲翻、正捂着小腿的夸德拉多。
换下一个速度型边锋，换上一名中卫？
那不勒斯的球迷一时间都看懵了，连电视解说都愣了几秒。
“这……这恐怕不是战术换人吧。”
贝尼特斯没有多解释，示意边裁快点完成手续。
当第四官员举起换人牌的那一刻，全场的噪音突然拔高。
红色的罗马看台在嘲笑，蓝色的主场观众在疑惑。
江辰站在场中，远远看见费尔南德斯脱掉外套，正往场边跑。
他心里也是一惊。
“他疯了？三中卫？”伊瓜因低声问。
江辰盯着场边那张平静得几乎诡异的脸，忽然笑了：“不，他这是要正面刚。”
果然，换人完成后，贝尼特斯只是往前一步，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声音不高，却足够让附近所有球员听清。
“你们不是想拼吗？那我们就拼到底。”
费尔南德斯刚站上去，第一脚拼抢就让热尔维尼奥踉跄了三步，差点趴在地上。
全场的嘘声瞬间变成了惊呼。
罗马球员的表情从挑衅变成了迟疑，他们终于意识到，对面也不是绅士。
江辰忍不住笑出声，拍了拍哈姆西克的肩：“老爷子可以，有尿性！”
哈姆西克也忍不住笑了，兴奋的说道：“这回真不怕打架了，是他让我们开火的。”
江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头望向罗马的半场。
这一刻，圣保罗球场的空气都在颤。
那不是怒气，而是燃起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