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光速共生舰返回跨域防御枢纽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欢呼，而是凝重的气氛。李长老与几位界域代表早已等候在港口，看到凌霁带回的机械改造人，脸色愈发复杂。
“你们在机械域的遭遇，我们已经通过通讯器知晓了。”李长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难掩的疲惫，“但现在，我们有更棘手的问题——万域内部，出了乱子。”
他将一份调查报告递给凌霁，上面的内容让凌霁如遭雷击：部分界域为了快速恢复战力，竟效仿铁穹的做法，抓捕流民与低阶修士，强行植入“共生改造部件”，让他们成为没有意识的战斗工具；更有甚者，偷偷开采被暗寂能量污染的矿石，融入聚灵木的培育中，以换取短期的生机爆发。
“这些事，你们早就知道了？”凌霁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敢相信，自己守护的“共生”界域，竟也藏着如此黑暗的秘密。
李长老低下头，沉默片刻后说：“我们也是半个月前发现的。那些界域的域主说，若不这样做，万域根本无法抵挡暗寂域的下一次进攻。他们还威胁说，若我们强行阻止，他们就退出共生盟，甚至投靠暗寂域。”
陆衡的拳头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柱上，暗紫纹路因愤怒而闪烁：“所以你们就妥协了？看着那些无辜的修士被改造，看着聚灵木被污染？这和墨尘有什么区别！”
“不然还能怎么办？”一名界域代表忍不住反驳，“我们已经损失了太多修士，防御枢纽的能量储备也只够支撑三个月。若再失去那些界域的支持，万域就真的完了！”
争吵声在港口回荡，凌霁看着远处正在被强行改造的修士身影，又看了看手中那份沾满血泪的调查报告，心中像被刀割般疼痛。他一直以为，“共生”是光明的道途，却忘了在生存的压力下，人性的黑暗会被无限放大。
就在这时，七彩带来的改造人少年走到凌霁面前，怯生生地说：“大人，我知道这样不对，但……如果不这样，是不是真的没人能挡住暗寂域了？”
凌霁蹲下身，看着少年手臂上的金属炮管，眼眶泛红：“不会的，我们一定有其他办法，不需要用这种黑暗的方式。”
可现实很快就给了他沉重一击。接下来的几天，凌霁尝试用共生道印修复被改造的修士，却发现改造部件已与修士的灵体深度绑定，强行移除只会导致灵体破碎；他试图劝说那些界域停止开采污染矿石，却被域主们以“生存优先”为由拒绝。
更糟糕的是，机械域的舰队已抵达混沌壁垒附近，铁穹通过通讯器向共生盟发出最后通牒：要么交出凌霁、陆衡与七彩，要么就等着机械域与暗寂域联手，摧毁万域。
跨域防御枢纽的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李长老看着凌霁，艰难地说：“凌霁，为了万域的生存，我们……我们只能妥协。暂时答应那些界域的要求，再将改造人送回机械域，换取铁穹的暂时停战。”
“妥协？”凌霁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把无辜的人送回虎口，默许那些黑暗的做法，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生存’？这样的万域，就算守住了，又有什么意义！”
陆衡走到凌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这很难，但我们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有先稳住局面，才能寻找机会彻底解决这些问题。而且，我们可以暗中保护那些被改造的修士，慢慢寻找移除改造部件的方法。”
凌霁看着议事厅内众人疲惫而无奈的眼神，又想到那些还在被暗寂域威胁的界域，最终缓缓闭上眼，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同意妥协。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必须保证被改造修士的生命安全，禁止任何进一步的改造实验；第二，一旦找到对抗暗寂域的方法，立刻停止所有黑暗行为，彻底清除被污染的聚灵木。”
众人纷纷点头，李长老立刻安排人将改造人送回机械域，同时通知那些界域，暂时默许他们的做法。当机械域的舰队撤离混沌壁垒时，凌霁站在防御枢纽的顶端，看着万域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