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垃圾。。。”
哭腔。
屈辱。
恐惧。
刘小胖的声音从门缝里钻出来，又冷又尖，直往人耳膜里扎。
苏眠和林小漫的脚步钉死在原地。
卧槽。。。
苏眠眼角狠狠一抽，血一下就冲上了脑门。
我特么。。。
这什么阴间玩意儿？
职场pUA？
精神控制？
人格践踏？
这厂长是报了什么驭人术的培训班，还是在地府进修过怎么把人逼疯的课？
这套路，比公司楼下卖成功学光盘的都溜。
吓人的诡，他见过。
搞笑的诡，也见过。
会唱歌的诡，同样见过。
可这种把人关小黑屋，用规则洗脑，逼人承认自己是垃圾的阴间hR，特么的头一次见！
这已经不是怨气攻击了。
这是从精神上，把一个活人往死里整！
“老大。”
林小漫的声音冷了下来。
“门里的精神力场很强，那孩子的情绪在崩溃，从恐惧到自我否定。再过十分钟，他脑子会烧坏，救不回来的那种。”
再不救人。
这倒霉孩子就算不死，也得成个傻子。
苏眠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蓝色的袖章。
安全监督员。
老大爷的话在脑子里响了起来。
“蓝色的，代表规则本身。”
“你戴上它，某种意义上，你就有了。。。解释规则的权力。”
解释规则的权力。。。
苏眠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一个胆大包天的骚操作，在他脑子里定了型。
喜欢讲规则是吧？
喜欢当厂长是吧？
哪行。
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小漫。”
苏眠突然开了口，声音平静的吓人。
“在，老大。”
“从现在起，我不是苏眠，也不是百诡的cEo。”
他说着话，伸手理了理破了口子的外套。
他挺直了腰。
下巴抬了起来。
一副领导视察的派头。
“我是上级派来查安全生产的，王牌安全监督员。”
林小漫愣了半秒，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她的AR眼镜闪过一道光，语气切成了秘书模式。
“明白。请问领导，我们第一项检查什么？”
“检查门！”
苏眠大手一挥，直指那扇紧闭的木门，嗓门扯的老大。
“检查这个厂长办公室的门，符不符合消防安全规定！”
说完，他没再犹豫，迈开步子就朝走廊尽头走去。
步伐沉稳。
每一步都踩出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气场，和刚才学狗叫那怂样，简直不是一个人。
林小漫抱着胳膊，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很快站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
门里，诡异的教学还在继续。
“很好。。。既然是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待的地方。。。”
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满意，循循善诱。
苏眠捏紧了拳头，骨节发白。
他没敲门。
直接抬脚。
砰！
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一脚踹在门板上。
一声巨响。
整栋楼都震了震，门板上的灰尘扑簌簌的往下掉。
门里的声音，停了。
“开门！开门！”
苏眠一边踹门，一边用最嚣张的官僚口气对着门里咆哮。
“厂区安全生产大检查！”
“里面的人怎么回事？上班时间锁门干什么？！”
“我严重怀疑你们这有重大消防安全隐患！”
“我是安全监督员，编号001！”
“现在命令你们，立刻开门，接受检查！”
。。。
门里，一片死寂。
那个高高在上的厂长，明显被这不按套路来的检查给干懵了。
苏眠清了清嗓子，继续对着门板输出。
“根据宏发纺织厂新员工入职须知第五条，我们热爱干净，请不要随地乱扔垃圾！”
“我刚才在楼下，亲眼看见你们逼新员工，让他承认自己是垃圾！”
“这是严重违规！”
“人是公司的宝贵财产，不是垃圾！你们这是在教唆员工自我废弃，破坏公司财产！性质极其恶劣！”
“还有第三条！厂长不喜欢被人打扰？”
“笑话！”
“安全生产面前，没人能搞特殊！”
“别说你个厂长，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配合我们安全监督员的检查！”
他越说越来劲，那架势，就是个手握大权下来找茬的钦差大臣。
他甚至转头对林小漫说。
“小林啊，这一条给我记下来！”
“回去写报告，就说这个厂的管理层，安全意识淡薄，官僚主义思想严重！”
“建议通报批评，扣除本年度所有奖金！”
“好的，领导。”
林小漫煞有介事的点头，手指在空气里飞快划动，做着会议纪要的动作。
一套组合拳打下来，门里彻底没动静了。
过了十几秒。
咔哒。
门锁开了。
那扇被踹的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的向内打开。
一股浓了十倍的怨气和焦糊味，从门缝里喷了出来。
苏眠面不改色，挺着胸膛，背着手，第一个走了进去。
“厂长办公室是吧？我看看。。。啧啧，这环境不行啊。”
他的声音里全是挑剔和嫌弃。
“烟雾报警器没有，灭火器过期。”
“还有你这电路，私拉乱接，全都给我整改！”
“还有你！”
苏眠的视线，最后钉在了办公室中央。
一个模糊的黑影，坐在破旧的老板椅上。
他伸手指着那个黑影，口气不容置疑。
“你，就是厂长？”
“站起来！”
“领导来视察，你竟然还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