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圣人下旨,封许家老爷子为太医署太医正,专门负责照顾病秧子皇子宸王的旨意如长了翅膀似的,不过一晚上,就在诺大的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
一时间,原本相识的,不相识的勋贵世家纷纷来访。
探听消息的,叙旧情的,恭贺的络绎不绝。
许家一跃成为世家勋贵中炙手可热的世家。
能得到天子旨意,医治天子最珍爱的儿子,那是天大的殊荣和宠信,非一般人能得到的。
知道许家底细的,更是不敢轻视。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直不生病,求不到人家的门上。
连带着,许家的小辈们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被打听的明明白白。平阳大长公主府和广宁伯府就是众多打听消息的世家勋贵中的两家。
这不,那些个或是心思浮动的,或是曾经与许家交好的,或是与许家有姻亲关系的,已迫不及待地发出了请柬。
邀请参加宴会的帖子如雪花似的多,堆在了许府的门房处。
当然了,更多的还是在暗中观望的。
平阳大长公主府,金玉佛堂。
沉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室内,雅致的熏炉正往外冒着热浪。
不远处,雕花椅上坐着圣上封了有一段时间的荣安郡主与郡马。而府中的实际掌权人,窦太主正一字一句地看着小厮去许家打听到的消息。
看完,她将纸张递给二人,眸色深深。
“许医正的医术了的,荣安身子一直好不了,不若去找许医正看看?”
荣安眼睛一亮,顿了片刻后,犹豫开口,“可是母亲,圣人下旨了,让许医正专门医治宸王,我若去求医,会不会不太好......”
窦太主斜睨了自家柔弱单纯的女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怕个什么?那宸王一个臭小子又不会吃了你。”
“只是抽空给你看看而已,圣上又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想去就去。”
荣安捏着帕子,有些脸红,“那就听母亲的。”
广宁伯府,浮曲院。
听着丫鬟的禀报,少女眼角的妩媚散得一干二净,好好的一张美人脸,面容却越发狰狞,损了那几分好颜色。
“贱人,贱人!江迢迢这个贱人怎么阴魂不散!”
“还给她攀上了许家!”
屋外的婢女,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响声,一时间都惶恐不已。
“世子呢?!”
室内气氛越发低下。
“我问你,世子呢?!”
江幼兰声音越发尖锐,“这才新婚多久?就总不见人!”
丫鬟瑟瑟,扑通一声跪下,“世子...世子在与友人喝酒......”
迎着世子夫人越发阴冷的神情,丫鬟硬着头皮,将地点吐露了出来。
“在胡姬酒肆喝酒。”
嘭的一声,桌子被狠狠一拍,“好他个吴盛,竟然这般胆大包天,去那等地方!”
“来人,备马车,本世子夫人要亲自去抓人!”
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苦苦哀求,“千万不能啊,世子夫人,这般不是当众下世子的面子吗?这样不仅惹来世子的厌恶,还丢了广宁伯府的颜面,您也落得个妒妇之名!”
“伯夫人正愁找不到名头寻您错处呢,还有,还有西院那边那些小贱蹄子也等着您倒霉呢。”
“夫人三思啊。”
一番话劝说下来,终究是劝住了人。
心腹丫鬟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又见她柳眉倒竖。
“好,我不去找他,但是,既然他不仁,那我也不义。去,找云大公子,我要见他。”
这回,丫鬟是真被吓哭了,连忙抱住江幼兰的腿阻止,“小姐,小姐三思啊。当今,你不好再见云公子的。”
“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关键时刻,蔡嬷嬷踏入了房内。
“世子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被这位很能唬人,地位极高的伯府嬷嬷一问,江幼兰瞬间蔫了。
怯懦地喊了声蔡嬷嬷,便不说话了。
蔡嬷嬷扫了眼室内的狼藉,叹了口气,“世子夫人何必轻举妄动?听说您父亲和母亲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了,有什么事不妨等夫人回来了再说?”
“再说了,您受了委屈,老夫人和佩儿小姐能坐视不理吗?”
“您要给她们一点时间处理,给您讨回公道不是?”
好说歹说,江幼兰才打消了念头。
而府内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手段颇高,叱咤几十年后宅争斗的广宁伯府的老夫人。
听着嬷嬷的禀报,老夫人揉着额头,叹息了一声,“真是生了作孽啊,来了这两个冤家。兰儿性子竟然比佩儿还烈。”
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嬷嬷连忙安慰。
“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您何必操那么多心?小心身子,况且这些年,你也算对得起佩儿小姐和小小姐的了。”
曲江池畔,芙蓉园。
华灯初上,红楼画阁,卷上珠帘,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
宴席刚开,许多应二皇子邀而来的青年才俊,意气书生,或高谈阔论,或豪迈作诗,或与人攀谈,如个花孔雀般展示自己,好不热闹。
提前入京准备春闱的公子书生们,无不在向人推销自己的诗作和文章,以期给权贵之人留下一个印象。
这是难得的,众考生心照不宣的,结交考官与位高权重之人的好机会,没有考生会想错过。而权贵们也在抓紧时间,好生挑选些好苗子,纳到自己门下,扩大自己势力。
云明山,这个青州解元,无疑是热门权贵观察的重点之一。
此刻,他正在与相熟之人,谈笑风生。
江迢迢望着远处含笑公子,目光闪烁。
是的,她也来了。
这种宴会,能参加的基本上都是青年才俊,德才兼备,有权有势的世家公子。自然也吸引了许多夫人小姐的注意。
这不,京城中一些家中有适龄待嫁的小姐的,也在邀请之列。
重回京城的许家,这些日子炙手可热。
而许家大小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自然的就在邀请之列了。
许弦辰和姐妹几个,自然也看到了云明山,不由瘪瘪嘴。
”真是虚伪,阴魂不散。“
“故作姿态,令人作呕。”
这说的谁,大家心照不宣。
许弦月咳嗽了一声,装作没有听到。
眼尖,瞧见云明山跟一位身穿红袍的人说着什么的许弦萱心中不爽,“那谁在做什么?贿赂考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