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九千耸动鼻子，有大量旧书本的味道，不是三年五年，是正儿八经那种十年以上的老书籍才有的味道，还是好的纸张才能出来这股味。
桌面上的文竹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土腥味，若有若无的苦味，还有那股草叶清香，都没能盖住这股味。
喜欢老物件的就会对这类味道上瘾，像老爷子房间的老木香，也是其中一种。
抛开杂念，继续看没看完的案卷。
光口供就很厚，还有上百张照片。
死者无一例外，都是被割断了脚筋，这是所有受害人的唯一共同点。
警方猜测凶手是怕受害人跑掉，但是郑九千更倾向… 是孩子犯罪。
当凶手所有有利条件都不具备又或者说没把握拿下受害人的时候，只能趁他们不注意，弄断脚筋，先保证他们跑不掉。
只要下得去手，这招高效且有用。
把面前的案卷推开一些，郑九千看着荣苌开口：“荣主任，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疯了，虽然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觉得这个孩子… 可能是凶手。”
郑九千抽出一张现场照片，是第二个死者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围观群众里头有一个七？八？九？大概这个年龄阶段的孩子，他的眼里没有好奇害怕，表情也耐人寻味。
那个时候的照片算不上高清，但是如果有需要，郑九千可以高清修复出来。
荣苌很震惊，这个答案太离谱。
但是要说没有足够的把握，郑九千应该不至于把这些事，栽在一个孩子身上，毕竟按照时间来算，现在这个孩子，也三十左右了，还不如栽在一个老人身上，这会说他死了就行。
不等她细想，郑九千又抽出另外一张照片。
“你看，这是第五个死者案发现场附近的图片，你留意这几个烟头。”
郑九千的手指在照片上敲击三下：“这个烟头不是有人站在那里，抽完随手丢，因为这样的话…”
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她站起来，推开椅子，做出抽烟的姿势。
“你可以观察下大多数人，站着抽烟的那些男人，很少有人站着灭了烟头，一般都是直接丢，脚踩一下，最方便，不代表全部，但是绝对是大多数，退一步，就算他站着灭了烟头再丢，这个身高，烟头落地后的位置，都不对。”
“掉落的烟灰不存在，燃烧的痕迹也没有，再看不同烟头，分明不是一个人抽的烟，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抽烟习惯，包括剩下多少就不抽了，发苦，嫌埋汰，很多原因。”
“可是你看照片里的，像是在烟灰缸里拿出来后丢在这里，落地来看… 丢烟头的人身高最多一米四。”
这个涉及到数学计算，说了对方不一定懂，郑九千说得更简洁些：“我的意思是丢烟头的人，最多一米四，而且不了解男人抽烟的习惯。”
“照片里那个男孩，符合这个身高。”
不等荣苌反应，郑九千不想浪费时间，抽出准备好的照片：“再看第四个受害人这里，还是围观群众的照片，他又出现了，尽管是站在角落，没有拍进去，但是你看鞋子，我很确定就是那个孩子。”
说完把两张照片摆在一起，让荣苌看明白孩子鞋子的磨损细节。
好在第一张照片小男孩在前排。
“荣主任，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还有一点郑九千没说，死者身上应该值钱的东西，反而还在，普通人觉得值钱的，倒是没有了，所以凶手认知非常有限，他不觉得女死者身上的名牌包包值钱，衣服值钱，反而会去拿死者身上那些廉价的项链，首饰，看起来很浮夸的假宝石，甚至有个死者的黄金戒指都还在，这完全就是小孩思维，还是穷人家的小孩。
荣苌一点点在观察郑九千说的，还是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