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苏晓和赵磊拖着昏迷的林野，奋力冲出水面，狼狈地爬上了快艇。阿 moon 和小雅立刻上前接应。
此时的林野面色惨白，呼吸微弱，眉心紧蹙，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精神力消耗殆尽，更是被那记忆聚合体崩溃时爆发的混乱记忆洪流严重冲击。
“他怎么样？”苏晓焦急地问，一边帮林野卸下沉重的潜水装备。
阿 moon 快速检查着林野的生命体征：“生命体征稳定，但脑波活动极其混乱，像是……被大量外来信息冲击导致的精神过载。”
就在这时，林野的身体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些断断续续的、模糊的画面和声音，不受控制地通过他微弱的精神力逸散出来，映照在周围几人的意识中：
一个穿着古朴“织忆者”长袍的老者，面容悲戚，将一块暗紫色的晶体投入幽暗的水中，口中喃喃：“以恶制恶，暂封此门……”（画面破碎）
巨大的、如同“深渊之眼”般的黑暗漩涡在水底深处旋转，散发出令人战栗的气息，暗紫色晶体镇守其上，吸收着从漩涡中逸散出的混乱能量……（画面扭曲）
许多不同时代的人，被水洞的异常吸引，靠近，然后被暗紫色晶体散发的力量捕获、吞噬……他们的记忆和生命力被抽取，一部分用于维持对黑暗漩涡的封印，另一部分……却滋养了晶体本身，使其逐渐扭曲、滋生出了那个记忆聚合体……（信息混乱）
最后，是一个极其短暂的、一闪而逝的画面——一块散发着柔和纯白光芒、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结晶，被供奉在一座恢弘的、由水晶构筑的殿堂中央……那光芒，带着一种治愈和秩序的温暖力量……
碎片化的信息到此戛然而止。林野再次陷入深度昏迷，但眉宇间的痛苦似乎舒缓了一些。
快艇上一片寂静。众人都被刚才看到的那些破碎记忆所震撼。
“那个暗紫色晶体……是旧世界‘织忆者’留下的封印？为了封印水底的那个……‘门’？”赵磊喘着气，难以置信地说道。
“看起来是的。”苏晓脸色凝重，“但封印似乎出了问题。那个晶体本身被它吸收的负面能量污染了，从‘守护者’变成了‘吞噬者’，甚至孕育出了那个怪物。”
阿 moon 若有所思：“所以，‘老板娘’说的麻烦源头，其实就是这个失控的封印和它孕育的聚合体。我们阴差阳错，反而解决了问题？不过，最后那个白色结晶的画面……”
“那可能就是‘源初记忆结晶’！”苏晓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林野在崩溃的记忆洪流中，捕捉到了关于它的信息！那个水晶殿堂……是关键！”
就在这时，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是“老板娘”的那艘装饰花哨的快艇。
“老板娘”站在船头，看着这边狼狈的几人，以及昏迷的林野，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她挥了挥手，让手下抛过来缆绳，将两艘船并拢。
“看来你们搞定下面的麻烦了。”“老板娘”跳上船，看了看林野的状态，挑了挑眉，“哟，小伙子伤得不轻啊，精神层面的创伤。”
她蹲下身，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在林野的眉心。一股温和而奇特的精神力探入，片刻后，她收回手，点了点头：“根基没坏，就是吃撑了，需要时间消化。死不了。”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行了，任务完成得不错。虽然过程有点出乎意料，但结果我满意。按照约定，联盟那边的苍蝇，我会帮你们打发。另外……”
她从旗袍襟口里掏出一个微型的存储芯片，抛给阿 moon：“这是你们想要的‘信息’。里面有几个坐标和名字，可能对你们找东西有帮助。其中有一个地方，据说和‘基石’项目有点关联，是个私人考古学家，叫马库斯·李，行踪不定，但最近好像在西伯利亚那边活动。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马库斯·李……”阿 moon 紧紧握住芯片，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老板娘”又看了看昏迷的林野，意味深长地说：“等他醒了，告诉他，他欠我的人情，可还没还完。以后还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说完，她便带着手下，驾驶快艇离开了。
众人不敢久留，立刻启动引擎，驶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返回“河口镇”的木屋后，林野一直昏迷不醒。阿 moon 将芯片里的信息解密，里面除了马库斯·李的资料外，还有另外两个坐标：一个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标注着“流沙古城疑址”；另一个位于格陵兰岛冰盖，标注着“极光神殿传说”。信息都很简略，但总比没有方向强。
苏晓日夜不休地照顾林野，用湿毛巾帮他擦拭，试图缓解他精神层面的痛苦。小雅也安静地守在床边，怀里的兔子玩偶散发着柔和的微光，似乎对林野的恢复有微弱的安抚作用。
直到第三天夜里，林野才悠悠转醒。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无尽的记忆碎片中漂流了无数个世纪，头痛欲裂，精神力枯竭，但意识核心却仿佛经历了一次淬炼，变得更加坚韧。那些冲击他的混乱记忆，大部分已被“织梦之核”的本能过滤和排解，只剩下一些关键的信息沉淀下来。
他睁开眼，看到了守在一旁、满脸疲惫却难掩惊喜的苏晓。
“你醒了！”苏晓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林野虚弱地笑了笑，感受着她手心的温暖：“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他慢慢坐起身，揉了揉依旧刺痛的太阳穴，“我昏迷了多久？后面发生了什么？”
苏晓将之后的事情，包括“老板娘”的信息和新的线索，详细告诉了他。
“马库斯·李……流沙古城……极光神殿……”林野喃喃道，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虽然这次水下探险险死还生，但收获无疑是巨大的。不仅解决了“老板娘”的麻烦，获得了暂时的庇护和宝贵线索，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源初记忆结晶”的可能模样和存放环境！
“我们需要制定下一步计划了。”林野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目标，西伯利亚，找到马库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