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暗室门锁已被她悄无声息破开,脱身之路已通,南鸢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救回系统,只有系统才能帮她解除共感,才能送他回到现代。
她深呼吸,避过巡逻守卫,靠着自己对这里的了解,一路寻至那处地牢外。
她正愁门前守卫森严、无从靠近,忽闻身侧传来一道少年嗓音,带着几分冷硬:“你想进去见那个怪人?”
南鸢心头一紧,只当行踪败露,转身望去,却见月光下立着的少年眉目俊朗,正是她许久未见的亲亲儿子沈南昭。
“南昭!”
惊喜瞬时漫上眼底,泪光几欲凝眶,这些时日被囚暗室,她日夜惦念亲亲儿子,竟怕他早已怨极了自己,不肯再相见。
“别叫我!”
沈南昭偏过头,语气带着赌气的尖锐,“你再喊我,我便去告知父皇你在此处!”
他心底满是委屈,怨她不肯认自己,怨她似是弃了他,可话一出口,瞥见她眼中骤然黯淡的难过,心下又软了几分,终究狠不下心。
“阿春……仙女姐姐……你到底想让我喊你什么称呼?你又到底是谁?”
“我……我是……”
南鸢当然想说自己是他的娘亲,可是这天底下真的有她这样做娘亲的吗?她羞愧难当,说不出口娘亲这二字,也怕沈南昭就这么厌恶她,更厌恶自己做他的娘亲。
看到沈南昭其实盼着她同自己说话,盼了许久,却终究别扭地转开脸,扔过一件黑衣:“你想进去见他?穿上这个,我带你进去。”
他又好像是在做解释,补充道:“并非为你,只是看不惯父皇苛待一个痴傻之人,我曾见过他一次……确是浑浑噩噩,言语无章。”
那日他偷入地牢,原是想瞧瞧这与母亲相关之人究竟是谁,却只听得那系统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天命金手指的这些他听不懂的话,还妄想着说让自己赶紧把他带出去,吵得他不耐,便匆匆离开了。
而南鸢接过黑衣披上,轻声问:“你怎知我会来此处?”
“我不知父皇将你囚于何处……不是,我未曾想过要见你,”沈南昭语声滞涩,大婚那日他悔极了匆匆离去,未及问清缘由,此刻相见,满心疑问却哽在喉间,怕听到不愿听的答案。
南鸢望着他别扭的模样,轻声道:“你知晓,若我有一日能逃出来,必定会来寻地牢中的系统,所以你便在此处等我,对不对?”
沈南昭沉默片刻,才低声应道:“你既不愿见我,我又有诸多事想问你,便只能这般等。”
“我从无半分不愿见你,”南鸢走上前,声音温柔却坚定,“这些天纵是被你父皇囚于暗室的日夜,我亦无时无刻不在念你,你是我的孩儿,我怎会不想你?”
沈南昭身形一僵,眸中闪过错愕,终究未将疑问问出,只攥紧了手中的太子令牌,转身走向地牢大门,沉声道:“速速让开。”
守卫见状面露难色,目光扫过南鸢,迟疑道:“太子殿下,您身后这位是?”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脾气不好,也没有人敢惹,眼看着太子殿此刻不耐更甚,冷斥道:“是我的侍卫,有何不妥?还不速速退下,若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父皇的问责?”
守卫们素来惧他,又忌惮太子身份,不敢再多问,只得躬身退至两侧,让开了通路。
沈南昭轻车熟路的带着自己进到了地牢里面,准确的找到被绑起来的系统,别的地方好歹有一寸光,可系统在的地方不仅没有光,还有老鼠!系统见一只都能哇哇大叫!
“南鸢,你终于来了!我快死了!你知道吗?这里老鼠有多少?!沈望实在是太不是人了,把我关在这种地方!”
相比之下,南鸢被养得华贵,系统还穿着那日破破烂烂的衣裳,不知怎么的,系统只觉得天塌了!
人比系统气死系统!
南鸢见状,急忙上前欲解系统身上禁锢,指尖触到那些束缚才知棘手。
此并非寻常锁链,每一处卡扣皆藏玄机,纵是用外力强撼,也分毫不动,无从破解。
沈南昭过来看了一下这些锁链,他从未见过,只能摇了摇头。
她心头愈发焦虑,与沈望间的共感愈发清晰浓烈,显是他已察觉自己逃离暗室,正寻来此处。
眼下唯有尽快解开系统禁制,借他通晓此间规则法阵之能助自己脱身,毕竟论及破阵之法,系统远胜自己。
先前能解开脚踝束缚,不过是误打误撞的侥幸,要是遇到层层叠叠的法阵,纵是耗尽心血,也难轻易破解!
南鸢凝神细辨法阵脉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将禁锢一一解开。
然未等二人动身,地牢外已传来重重脚步声,伴着侍卫的肃喝,沈望竟已折返,将地牢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飞。
沈南昭见状,下意识便挡在南鸢身前,眉目紧绷,欲护她周全,沈望眸色一沉,伸手便轻易地将南鸢拽入怀中,这力道大得就像是要将她彻底的融入自己的身体似的。
“沈望你个疯子!有本事冲我来!把南鸢放开!不对……我们都是文明人,就不要用暴力这一套了,就不能够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系统刚获自由,见状当即破口大骂,满眼怒色。
沈南昭握紧拳头,坚定的看着他,冷声道:“父皇,你这般做怕是众臣都会有意见……”
沈望冷眼看向沈南昭:“这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
系统还在旁边骂骂咧咧的。
沈望压根未将系统放在眼中,更何况此刻系统失了异能,与凡人无异。
他抬了抬眼,冷声道:“打晕带下去。”
侍卫即刻上前,一记手刀便将系统敲晕拖走,可怜的系统刚获得自由就被拖走了。
目光落回怀中的南鸢,又扫过沈南昭,望着二人眉眼间的相似,竟莫名勾了勾唇角,语气带着几分诡异的温柔:“阿鸢,你瞧,我们的孩儿,与你多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