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的家族会议一结束，凌风就从侧门溜了出来。
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他一口热茶都懒得喝。
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
“胖子，老地方。”
“得嘞！”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贱兮兮的笑声。
......
半小时后，燕京西郊，一家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
凌风刚推开门，一个胖子就猛地扑了过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我靠！风子，你可算回来了！”
来人正是陈骁，一身昂贵的定制休闲装也挡不住他圆滚滚的身材，脸上挂着让人想揍他的招牌笑容。
“行啊你小子！”陈骁一拳捶在凌风胸口，挤眉弄眼地问，“听说你今天在家族会议上威风了一把，一根手指就把你那堂弟凌墨给干趴下了？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凌风嫌弃地推开他。
“滚蛋。”
“哈哈哈！”
雅间里，另一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笑了。
男人二十七八岁，长相英俊，气质沉稳，穿着一身合身的深色西装，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他就是叶家大少，叶清霜的亲哥，叶清海。
“凌风，恭喜。”
叶清海端起威士忌，朝凌风举了举杯。
“不过，你这次虽然立了威，但也把自己推到了明面上。”
他喝了口酒，声音平稳。
“从今天起，燕京所有家族的眼睛都会盯着你。往后的路，要小心。”
凌风拉开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完。
“我知道。”
他放下酒杯，眼神变得锐利，看向两个朋友。
“所以才找你们出来。”
“跟我说说，燕京现在什么情况？特别是年轻这辈，有没有哪些厉害角色？”
听到这话，陈骁立马来了精神。
他挪了挪胖乎乎的身子，凑过来压低声音开口，一脸神秘。
“要说这燕京的格局，那可有意思了！”
“明面上，还是咱们四大家族，凌、叶、陈、慕容，谁也动不了谁。”
“可这私底下，门道多着呢！”
陈骁伸出手指头，开始数。
“先说最跳的，慕容家。那家子，祖上是开国元勋，在政界根基很深。到了这一代，出了两个怪胎。”
“一个是‘女武痴’慕容烨茗，慕容信老爷子老来得女，是政界巨擘慕容烨程的亲妹妹。”
陈骁脸上露出几分佩服。
“那家伙是个狠人，对权力没兴趣，一门心思练武，二十九岁就到了半神门槛，并不比她侄女慕容菲大多少，天天嚷嚷着要挑战高手，疯得很。”
“另一个，是她侄女，‘妖女’慕容菲。”
提到这名字，陈骁的表情变得有些忌惮。
“那女人，就是个妖精！长得漂亮不说，手腕比她爹慕容烨程还狠，心眼比蜂窝煤还多。燕京圈子里，不知道多少人被她玩得团团转，最后裤衩都输没了。你以后见了她，千万躲远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凌风静静听着，手指敲着桌面。
“你们陈家呢？”他问。
陈骁嘿嘿一笑，脸上带着自豪。
“我们陈家，简单！两个字，军工！”
“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就搞国防工业。外人看我们好像不争不抢，最低调。但他们不知道，华夏最顶尖的那几样东西，都是从我们陈家实验室里出来的。我们不产钱，我们只产‘国之重器’！”
他的语气里，满是骄傲。
“至于我……就是个败家子，负责花钱。”陈骁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贱样。
凌风笑了笑，转头看向叶清海。
“清海，你来说说。”
叶清海点了点头。
他的分析，比陈骁的八卦要系统得多。
“胖子说的是人，我补充一下格局。”
“四大家族，代表了华夏最顶尖的四个领域。”
“凌家主军，你父亲凌战叔叔坐镇中枢，你二叔凌渊手握兵权，门生故吏遍布全军。凌家跺跺脚，整个军界都要震三震。这是国家的‘盾’。”
“慕容家主政，从上到下，关系网密密麻麻，影响力很大。他们是政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是国家的‘脑’。”
“我们叶家主商，说富可敌国有点夸张，但华夏的经济命脉，至少有三成在我们手里。同时，我们还掌握着最灵通的情报网。我们是国家的‘血’。”
“而陈家主工，他们是华夏工业的脊梁，是科技强国的基石。他们决定了我们的‘盾’有多硬，‘剑’有多锋利。他们是国家的‘骨’。”
叶清海的声音沉稳有力，条理清晰。
凌风点了点头。
“我凌家主军，慕容家主政。按理说，我们在军方应该有不少交集，是合作还是竞争？”
“都有。”
叶清海解释道：“凌家和慕容家，算是最铁的盟友。毕竟枪杆子和笔杆子得合作，国家才能安稳。你父亲凌战叔叔和慕容家的家主慕容信，私下关系也很好。”
“不过，盟友归盟友，竞争也一直有。比如军方的几个关键位置，两家都会推自己的人去争，各凭本事。但底线是，绝不内耗，一致对外。这种默契，维持了几十年了。”
凌风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那有没有哪家，是潜在的威胁？”
话音落下。
陈骁和叶清海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雅间里一下没人说话了。
最终，还是叶清海打破了安静。
他喝完杯里剩下的酒，声音低沉。
“所有家族，在利益面前，都可能是威胁。”
这话很现实，也很残酷。
所谓的联盟，所谓的交情，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欧阳家的覆灭，就是最好的例子。
“没错。”
“军、政、商、工，这四个领域，相互制衡，又相互依靠，缺一不可。这就是燕京乃至整个华夏真正的格局。谁想打破这个平衡，都会引来大麻烦。”
陈骁的八卦加上叶清海的分析，让凌风脑子里迅速有了一张清晰的燕京权力图。
他不仅看到了明面上的人物和关系，更看清了这张网下面，那些脆弱的连接点。
只要轻轻一碰，就能引发一场大地震。
凌风端起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燕京这潭水，比他想的要深。
不过，水越浑，才越好摸鱼。
明面上的棋局已经摆好，棋子也各就各位。
陈骁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他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沉声道：“不过，比起这些明面上的家族，那些藏在暗处的疯子，才更可怕。”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比如，最近在燕京越来越活跃的……”
“圣教。”
最后两个字一出口，空气都安静了。
凌风正准备喝酒的手，猛地停在半空。
前一秒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在听到“圣教”二字的瞬间，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
一股恐怖的杀意，从他身上散开，让旁边的陈骁和叶清海都感觉后背一凉。
整个雅间的温度，好像都降了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