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考核官念出一个个名字，考生们依次上前，将手按在那座古朴的元素方碑上。
方碑上的九颗水晶随之亮起各色光芒，明暗闪烁，映照着考生们或紧张或期待的脸庞。
考核官则根据光芒的强度和稳定性，高声报出等级：
“约翰，火元素亲和，t3！水元素亲和，t4！未达标，下一位！”
“玛丽，光元素亲和，t2！土元素亲和，t3！通过！请到右侧等候区！”
气氛紧张而有序。
偶尔出现一个某元素达到t1的优秀苗子，便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对应的分院院长也会投来关注的目光，甚至如那位火元素t1的男生一样，被火院院长当场出声认可，引来无数羡慕的视线。
陈默排在队伍靠后的位置，安静地观察着。兜帽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有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一丝凝重。
他对自己通过测试毫不怀疑，但在这标准化的测试中到底呈现出何种结果？
安捷莉曾判断他大概是全系t2的水平，可风元素们那过分的热情又让他觉得没那么简单。
是全部t1？还是……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
时间流逝，上午半场的测试接近尾声。终于，考核官念到了最后一个名字：
“陈默！”
一时间，广场上尚未散去的人群目光，以及高台上几位院长的视线，或多或少都落在了这个显得有些神秘的年轻人身上。
能排在这个位置的，笔试成绩通常不差，只是不知天赋如何。
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迈步上前。
他能感觉到房东夫妇在观礼区投来的鼓励目光，也能“听”到风元素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打气：
“快摸那个石头！让它看看我们的厉害！”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陈默伸出手，轻轻按在了方碑的表面。
起初的一两秒，方碑毫无反应，九颗水晶黯淡无光。
高台上的院长们微微蹙眉，这种情况通常意味着被测者魔力亲和极低，近乎于无。
最近的考核官也愣了一下，准备开口让陈默再坚持一下，或者检查是否接触不良。
然而，就在这一片死寂即将引发议论的刹那——
异变陡生！
仿佛积蓄了太久的力量瞬间爆发，九颗元素水晶不再是依次点亮或闪烁着衡量强度，而是如同九个小太阳般，同时迸发出刺眼欲盲的强光！
青、紫、深蓝、赤、褐、绿、蓝白、白、黑……九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混乱而夺目的光柱，甚至隐隐压过了天空的太阳！
强大的元素波动以方碑为中心扩散开来，离得近的考核官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得踉跄后退，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了眼睛，连警告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这……这是？！”高台上，几位见多识广的院长也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这种景象，他们从未见过！哪怕是历史上记载的那些天才，也顶多是某一两颗水晶光芒大盛，何曾有过九珠同辉，甚至光芒强烈到扭曲的地步？
陈默自己也懵了。
在手接触方碑的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无数元素的欢呼和争先恐后的“报到”声！
风元素在尖叫，火元素在咆哮，水元素在歌唱，土元素在低鸣……
所有的元素，仿佛遇到了至高无上的主宰，疯狂地涌向方碑，试图证明自己的“亲近”！
他心中暗道不好，立刻试图在脑海中下令，让这些过于兴奋的家伙们“冷静！”“轻点！”“按规矩来！”。
但已经晚了，元素们热情过了头，或者说，它们理解的“展现亲和”就是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能量印记！
“停下！快停下！”陈默在心中呐喊，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方碑在剧烈颤抖，镶嵌其上的水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然而，元素的洪流一旦开启，似乎就不是他能轻易刹住的了。尤其是在这种所有元素都陷入“争宠”混乱的状态下。
就在他拼命试图控制局面时——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压过了广场上的惊呼。
最先承受不住这股混乱而庞大能量冲击的，是那颗代表“风”元素的水晶。
它本就最为活跃，此刻竟直接炸裂开来，化为齑粉！
仿佛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咔嚓！咔嚓！咔嚓……！
接连不断的碎裂声响起！
火、水、土、木、光、暗、冰、雷……其余八颗水晶，在短短两三秒内，相继步了风元素水晶的后尘，纷纷炸裂！
晶莹的碎片四溅，又被混乱的元素能量搅成更细的粉末。
最终，那承载水晶的古老方碑本体，也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一道清晰的裂痕从顶部蜿蜒而下，几乎贯穿了碑身！
光芒瞬间消散，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死寂的广场。
陈默沉默了。这结果，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他早该想到，跟这些“过于热情”的元素讲规矩是没用的。
考核官哆嗦着，看着一片狼藉的方碑和记录板，声音发颤地高喊：
“陈默！全元素……全元素亲和力……t1！不对……是t0！传说中的t0！”
“t0？！”
“全元素t0？！前所未有的天赋！”
整个广场如同炸开的锅，惊呼声、抽气声、议论声几乎要掀翻天空。
高台上，除了依旧慵懒坐在法杖上的暗院院长，其余八位院长全都坐不住了。
“小子！不对，陈默同学！”火院的老头最先吼出声，激动得胡子都在抖，
“来我火院！所有资源向你倾斜！学费全免，实验室优先使用权！老夫亲自指导！”
“哼，粗鄙的火元素有何前途？”水院的蓝袍老妇立刻打断，语气急切却努力维持优雅，
“孩子，来水院！不仅费用全免，学院每月额外给你发放‘学习补贴’！魔法材料管够！”
“我土院防御无双！保你安全成长！”
“光院才是正道！可助你探索生命奥秘！”
……
八位院长争得面红耳赤，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优厚。
陈默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炸坏的方碑，大概率是不用赔了。
那么，该选哪个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