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恩的话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在座的各位联盟高管都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闹大？
把这种带有争议性的违规行为闹大？
总裁先生，这是什么操作？
“总裁，您的意思是……”
一个高管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
斯特恩十指交叉放在桌上，那双总是显得有些锐利的眼睛里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
“我们要发布一个官方声明。”
“声明里，我们要严厉地谴责奥尼尔的这种‘不职业’、‘不道德’的行为。”
“但是，我们不对他进行禁赛处罚。”
“只给他一个无关痛痒的高额罚款。”
“然后，我们再宣布将针对此类行为立刻成立一个专项小组进行研究和讨论。”
“并且将在下个赛季推出全新的规则补充条款，来彻底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斯特恩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
所有的高管都听得目瞪口呆。
他们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总裁。
感觉自己好像在听天书。
谴责但不禁赛？
罚款但又成立专项小组？
这……这他妈是什么神仙操作？！
这不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吗？
这不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总裁先生，我……我不太明白。”
那个最开始提议禁赛的副总裁一脸困惑地说道。
“我们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意义？”
斯特恩笑了。
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俯瞰着窗外繁华的纽约街景，声音悠远而又充满了智慧。
“先生们，你们要记住。”
“我们不是在运营一个慈善机构。”
“我们是在运营一个商业联盟。”
“对于一个商业联盟来说，什么最重要？”
“是公平吗？是规则吗？”
“不。”
斯特恩转过身，目光如炬。
“是关注度！”
“是话题！”
“是收视率！”
“只要有足够的话题和关注度，我们就能卖出更多的转播合同，签下更多的赞助商！”
“这才是我们生存和发展的根本！”
“奥尼尔的那个‘偷袭’是错的吗？当然是错的。”
“但是，它给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话题和收视率！”
“我们为什么要扼杀这种话题？”
“我们应该去利用它！去放大它！”
“我们严厉谴责是为了维护联盟的‘公平’形象。”
“我们高额罚款是为了给马刺队一个交代。”
“我们成立小组研究新规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我们在积极地解决问题。”
“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
斯特恩的嘴角勾起一抹运筹帷幄的笑容。
“我们既赚足了眼球和话题。”
“又维护了联盟的光辉形象。”
“还顺便给即将到来的第二场比赛狠狠地预热了一波！”
“你们说，这是不是一箭三雕，一举多得？”
斯特恩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人心中的迷雾！
他们终于明白了！
他们终于明白了这位被誉为“NbA商业化之父”的男人那深不可测的商业头脑和政治手腕！
高！
实在是太高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体育运营了。
这他妈是阳谋！
是帝王之术！
所有高管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发自内心地为他们的总裁鼓起了掌。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
湖人队返回洛杉矶的专机上。
球队正在为这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而疯狂庆祝。
然而，秦风却并没有参与其中。
他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马刺队最近的比赛录像。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反而带着一丝凝重。
“嘿，秦，别看了。”
科比走了过来，摘掉了他的一只耳机。
“我们刚刚赢了他们43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场43分的大胜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秦风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屏幕。
“恰恰相反。”
“这只会激起那个老头子更疯狂的反扑。”
“你以为波波维奇是诺维茨基那种会被轻易打垮的软蛋吗？”
秦风的话让科比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他坐到了秦风的身边，看了一眼屏幕。
屏幕上正播放着邓肯在低位用各种扎实得令人发指的基本功得分的画面。
“这个家伙确实很难对付。”
科比也不得不承认。
“他就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是的。”
秦风按下了暂停键。
他指着屏幕上那个面无表情的21号。
“而且这块石头非常聪明。”
“上一场比赛我们之所以能赢。”
“是因为我们打了他一个出其不意。”
“我们的战术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但是下一场。”
秦风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他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那你觉得他下一场会怎么打？”
科比好奇地问道。
秦风没有说话。
他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那个名为“神之领域”的技能悄然开启。
一瞬间。
无数的数据流，无数的可能性，在他的脑海里疯狂地闪现、推演。
许久。
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精光。
他拿起旁边桌上的战术板和记号笔。
然后，在科比和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的奥尼尔那惊愕的目光中。
他在战术板上写下了四个字。
“返璞归真。”
“什么意思？”
奥尼尔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一脸不解。
秦风笑了笑。
他用笔在战术板上画出了马刺队的进攻阵型。
“波波维奇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
“上一场他的体系被我们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给打爆了。”
“以他的性格，下一场他绝对不会再跟我们玩什么复杂的战术了。”
秦风的笔在战术板上飞快地移动着。
“他会放弃所有花里胡哨的传切跑位。”
“他会让比赛重新回到最原始最野蛮的状态。”
秦风用笔重重地圈出了邓肯和罗宾逊的名字。
“他会用他的双塔，用最纯粹的身体对抗和低位强攻来冲击我们的内线！”
“他要把比赛变成一场血腥的绞肉机之战！”
“他要用我们最不擅长的方式来跟我们打一场最丑陋的比赛！”
秦风的话让科比和奥尼尔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一场比赛那血肉横飞的惨烈画面。
就在这时。
球队的新闻官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新闻稿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表情。
“先生们，联盟刚刚发布了官方声明。”
他将新闻稿递给了秦风。
秦风接过来扫了一眼。
然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吧。”
“我说什么来着？”
他将新闻稿递给了科比和奥尼尔。
“那个最会算计的老狐狸出手了。”
新闻稿上赫然是NbA官方对奥尼尔“偷袭”事件的处理决定。
没有禁赛。
只有一笔五万美金的罚款。
和一封措辞严厉的警告信。
以及一段关于联盟将成立专项小组研究新规的冠冕堂皇的官话。
“这……这就完了？”
奥尼尔看着那份声明，一脸的不敢相信。
“五万美金？这点钱还不够我开一次派对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沙克。”
秦风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大卫·斯特恩在告诉全世界的信号。”
“他在用这种方式为我们和马刺的第二场比赛疯狂造势。”
“他想看的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
秦风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他想看的是一场战争。”
“一场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