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乔治城，一家挂着“蓝瓶子”招牌的咖啡馆里。
林杰见到了钱国栋口中的那位“朋友”。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并非什么身居高位的政客，而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看起来像个退休大学教授的犹太裔老人。他叫约瑟夫·罗森，是《华盛顿邮报》的一名“荣休”专栏作家。
两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在钱国栋的名字作为“钥匙”打开话匣子之后，约瑟夫开门见山地说道：
“孩子，我看过你的新闻。我知道你来华盛顿想做什么。你想学那些大公司一样，用金钱和权力，去改变游戏规则。我得告诉你，此路不通。”
“为什么？”林杰问道。
“因为你踏入了一个别人经营了上百年的猎场，却试图扮演猎人。”约瑟夫呷了一口咖啡，“在这里，你才是猎物。你花的每一分钱，都会被对手描绘成‘来自东方的政治献金’，成为给你定罪的又一根绳索。”
林杰沉默了。他知道，老人说的是事实。
“那您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举起一面他们无法攻击的‘盾牌’。”约瑟夫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面由m国核心价值观锻造的盾牌。”
“m国核心价值观？”
“没错。”老人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正是抹黑“凤凰计划”的文章。“他们现在攻击你用的是什么？‘国家安全’、‘民族利益’。那你就必须找到一个比这更高级的‘政治正确’来保护自己。”
“比如？”
“比如……‘m国梦’。”约瑟夫一字一句地说道，“比如，‘小人物对抗大资本’；比如，‘自由创新精神’；比如，‘扞卫每一个普通人改变命运的权力’。孩子，你要记住，在这片土地上，财阀固然强大，但‘民意’，才是最大、最正确的武器。”
林杰瞬间醍醐灌顶。
他明白了。他不能去模仿他的敌人，他必须成为敌人的“反面”。敌人是封闭的、垄断的、依靠资本和权力碾压一切的“恶龙”，那他就要成为开放的、创新的、赋予普通人力量的“火焰”。
“谢谢您，罗森先生，我明白了。”林杰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不仅得到了敲门砖，更得到了一套全新的打法。
离开咖啡馆，林杰没有去K街寻找阿曼达·米勒，而是直接回到了酒店，拨通了“雅典娜”团队的加密电话。
“行动代号：‘反转’。”他下达了指令，“第一，停止在金融市场上的一切主动攻击，盘古基金转入全面防御姿态。”
“第二，我要你们动用一切资源，在全球范围内，找到那些因为‘凤凰计划’而改变命运的开发者。我不要数据，不要报告，我要他们的故事，越详细越好，越感人越好。”
“第三，成立一个独立的纪录片拍摄团队，把这些故事，给我拍出来！我要让全m国的人都看到，被他们视为‘洪水猛兽’的凤凰，究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
林杰的指令，如同一道道精确的命令，迅速传递到全球各地。
一场由“盘古”基金在幕后推动的、声势浩大的舆论反击战，正式打响。
第一个故事的主角，就是芬兰的大学生莱纳斯。
一部名为《赫尔辛基之光》的十分钟纪录短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m国各大城市的独立电影院、大学校园影展和一些小众的艺术电视频道上。
短片没有宏大的叙事，只有一个清贫但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在简陋的宿舍里，借助“凤凰核心”，将梦想变为现实的故事。当莱纳斯用自己收到的第一笔捐款，为年迈的父母买了一台新冰箱时，那种纯粹的喜悦，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心怀温情的普通人。
紧接着，是加州高中生的《车库奇迹》，是德国科研团队的《科学的翅膀》，是曰本工程师的《匠人之梦》……
这些纪录片的主角，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不同的肤色，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梦想家”。他们都是在被传统巨头所忽视的角落里，因为一个来自东方的开源计划，而获得了实现梦想的机会。
这些故事，就像一颗颗投入舆论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主流媒体依然在不遗余力地抹黑，但普通民众的口碑，却开始悄然逆转。
在大学的bbS上，在独立电台节目里，在社区的咖啡馆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
“那个芬兰孩子的故事你看了吗？太感人了！” “所以，m-core他们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害怕国家安全，还是害怕这些免费又好用的软件，会砸了他们的饭碗？” “这不就是典型的‘m国梦’吗？为什么我们自己的公司在打压这种精神，反而让一个华夏公司在全世界点燃火花？”
民意，这只看不见的手，开始慢慢转向。
“屠龙者”联盟第一次发现，他们引以为傲的、足以操控选举的媒体霸权，竟然在这些朴实无华的“小人物故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们的抹黑，反而让这些故事传播得更广，让那些“屠龙少年”们，成了无数年轻人心中的新偶像。
就在舆论的天平发生微妙倾斜的时候，林杰终于拨通了那位“铁娘子”阿曼达·米勒的电话。
“米勒女士，我是林杰。”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静而警惕的声音：“我知道你是谁。如果是想聘请我，我劝你放弃。我不为‘外国代理人’工作。”
“我不是来聘请您的。”林杰不卑不亢地说道，“我是来给您提供一个，您绝不会想错过的案子。”
“哦？”阿曼达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一个足以载入m国反垄断历史的案子。”林杰缓缓说道，“一个能让您亲手撕碎那堵盘踞在晶谷上空近半个世纪的‘垄断之墙’的案子。一个……关于无数个‘大卫’，如何对抗一个‘歌利亚’的案子。”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阿曼达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丝真正的兴趣。
“我的办公室，明天上午九点。带上你的故事，以及……你的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