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南海市南海机场。
当湿热的、带着一丝海洋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时。
宋扬和李俊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是1995年的南海市。
华夏改革开放的最前沿。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杂着欲望、激情与汗水的独特的味道。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李俊这位天生的“社交牛人”，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茫然和无措。
在这个陌生的巨型城市里，他就像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不急。”
张凡拦下了一辆红色的“的士”。
“师傅，去华京北。”
“华京北”，这三个字在1995年，对于绝大多数的内地人来说，还只是一个陌生的地名。
但是，对于来自2024年的张凡来说。
这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名字。
这里是未来全世界最大的电子产品集散地。
是无数科技巨头的龙兴之地。
是华夏电子产业的“圣地”。
当出租车停在那片看起来还有些混乱和陈旧的街道上时。
宋扬和李俊都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高科技园区。
没有窗明几净的写字楼。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巨大无比的露天市场。
无数简陋的摊位像积木一样搭建在一起。
各种口音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穿着花衬衫的“倒爷”和穿着工字背心的苦力行色匆匆地擦肩而过。
“老板，我们……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李俊看着眼前这堪比大型“农贸市场”的景象，彻底懵了。
“来‘朝圣’。”
张凡笑了笑，带着他们走进了这片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钢铁丛林。
“这里就是我们这个行业的‘根’。”
张凡一边走，一边给他们当起了“导游”。
“你们看，那个摊位卖的是从香江那边‘拉’过来的二手cpU。”
“那个是卖各种电容电阻的。一分钱一个。一天能卖出十几万个。”
“还有那个，看到没？柜台下面藏着的是最新的‘水货’腾龙处理器。”
宋扬这位技术极客，很快就被眼前这琳琅满目的电子元件的“海洋”给吸引了。
他的眼睛在放光。
他蹲在一个卖芯片的摊位前，看着那些用塑料袋装着的密密麻麻的芯片，久久不愿离去。
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
而李俊这位市场天才，则从这片混乱中嗅到了另一丝不同的气息。
“这里……这里的竞争太可怕了。”他看着隔壁两个卖同一种内存条的摊位，为了五毛钱的差价，吵得面红耳赤，不禁感叹道。
“没错。”张凡点了点头，“在这里，没有高深的理论。没有复杂的商业模式。”
“只有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谁的货最新。”
“谁的价格最低。”
“谁的信誉最好。”
“谁就能活下去。”
他带着两个已经被彻底震撼的伙伴，穿过拥挤的人潮，最终走进了一栋名为“赛华电子广场”的大楼。
“好了‘旅游观光’结束。”
“现在，我们去见正主。”
张凡领着他们绕过一楼那些装修气派的大品牌专卖店。
径直上了一部嘎吱作响的货运电梯。
最终，在大楼顶层一个最偏僻的角落里，停下了脚步。
那里只有一个不到两米宽的小柜台。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正在埋头用电烙铁修理一块主板的中年男人。
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头发有些凌乱。
看起来就像是这个市场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修理工。
李俊彻底失望了。
这就是老板不远千里带他们来见的“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