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多看，随便找了个租船的摊位。
“租船，去中海。”
“好嘞！仙子您看这艘剑鱼梭怎么样？自带指南针，速度最快，防御也够用，一个人刚好正合适！”
船家看她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一定是个实力强大的散修，于是热情推荐。
“就它吧。”
令元没多挑剔，付了灵石。
南海辽阔，分为浅海、中海和深海。
浅海大多都是一些炼气、筑基期水平的妖兽。
中海是筑基期、结丹期修士常去的地盘。
再往深处走，就不叫南海了，叫无尽海域。
传说在海的尽头有时空裂缝，能通往另外的世界，不过那是只有化神期或者大乘期才能抵达的区域。
令元摇摇头，想远了。
她这次出海的目的地是中海，靠自己飞过去不是不行。
但万一倒霉碰上裂云鹏或者玄雷鸟那种空中霸主，再加上变幻莫测的暴风涡流，结丹期可能也得交代在那。
有艘船能省很多麻烦。
快舰速度名不虚传，仅仅三个小时，周围就几乎看不到其他修士的踪影了，海水颜色也更深，这里已经是中海范围。
令元感受着周围充沛的水灵力和隐隐传来的海兽气息，立刻停止了「幻阴塑形」的运转，恢复了本来的气息。
“系统，扫描一下附近，看看有没有硬茬子。”
石灵将神识散发出去了三百里，没有发现别的修士。
“三百里内，无修士气息。海兽分布以筑基后期、结丹前期为主，西北方向有一小群结丹中期的裂齿鲨在活动，威胁等级：低。”
“很好。”
令元先顺手解决了几只不开眼冲过来的低阶海兽，当场就将它们炼成了眼神呆滞的海兽阴傀。
接着，她手掐法诀，精纯的阴气以她为中心迅速扩散开来。
“玄阴锁魂阵，起！”
刹那间，方圆三十里的海域仿佛被墨汁染过，温度骤降，阴风呼号，光线都暗淡下来，俨然化作一片水下鬼域。
远处修士一看便知这里有鬼修，所以这也是令元让系统扫描附近的原因。
范围内的海兽顿时感觉如同陷入泥沼，动作变得迟缓。
同时，它们也敏锐地感知到有入侵者霸占了地盘，本能地朝着令元所在的位置聚集过来。
最先冲过来的是那群裂齿鲨。
“来了就别走了。”
她一头扎进海中，挥舞着阴气刀斩向一只裂齿鲨，同时元婴级别的神识尖锐地刺向它的脑海。
裂齿鲨当场毙命，尸体还没开始下沉，就被浓郁的黑光包裹。
“炼！”
不过三息之间，黑光散去，那头裂齿鲨已经变成了眼眶燃烧着幽蓝魂火，浑身缠绕死气的鲨魂阴傀。
它猛地调转方向，张开大口就朝着旁边一只被阵法困住的同族咬去！
就这样，滚雪球开始了。
令元杀得越快，炼化的阴傀就越多，阴傀大军帮她狩猎的效率就越高。
到后来，她甚至不用下水，只需要站在海面上控制阴傀就可以了。
这片海域顿时成了修罗场，海兽互相撕咬，阴气在水中和海面蔓延。
等到这片海域被她清扫一空，令元才停了手。
她清点了一下战利品。
二十多具相对完整的海兽尸体被装进了魏缺的储物袋，这些她特地没有让鬼气污染，可以用来换灵石。
另外，还有十具新炼制的海兽阴傀，被她收进了系统空间，准备下次继续出海当打手用。
看着这片短暂被清空的海域，令元开心地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她下意识在心中询问：“系统，你觉得我这次打猎怎么样？”
系统空间内，石灵正在翻看资料。
听到这个问题，她几乎是瞬间就洞察了令元那点微妙的心思。
宿主难得干了票大的，这是心里得意，想听句好话呢。
石灵会心一笑，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暖意：“宿主干得漂亮。”
“阵法布得及时，炼傀的手法也越来越熟练了，没浪费半点材料。这片海域清理得很干净。”
“看来我们下次出海，连诱饵都省了，直接把你放出去当鱼饵，效率肯定更高。”
这番回应，完全在令元的意料之外。
她以为系统只会简单夸赞一句，没想到说得这么具体。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小时候努力做完了一件很难的事，终于被大人看在眼里，并且得到了认可。
不是玄凌师尊那种带着期望和压力的赞许，而是一种更纯粹的肯定。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
第二天上午，令元驾驶着快舰回到了乱海湾。
她找了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回收摊位，从储物袋里拎出了一具完整的结丹中期海兽尸体，砰的一声放在台子上。
这海兽虽不及铁甲龙鲛，但散发的威压和完整的品相，依旧引人注目。
“这个，收吗？”
摊主是个筑基后期的汉子，一看这海兽尸体，眼睛先是一亮，随即露出了比之前那个验货郎更夸张的为难神色。
“仙长……您这货，太硬了。”
他搓着手，苦笑道：“不瞒您说，我这小本买卖，所有流动灵石加起来，也就一两万下品灵石的样子，怕是……连您这一头都吃不下啊。”
令元挑了挑眉：“好吧。”
她顺手把海兽尸体收了起来，语气随意地说：“我不是本地人，初来乍到，不太清楚行情。你看，像我这样手里还有不少的，该去哪里出手比较合适？”
说话间，一小袋一百多块下品灵石，不着痕迹地塞到了摊主手里。
摊主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灵石，脸上瞬间多云转晴，笑容热情了不少。
“哎哟，仙长您早说啊！您这批货，档次高，量应该是也不少。咱这乱海湾还是太小了，您得去大地方！城中心的观潮阁，那是城主大人自家的产业，专门回收高阶海兽的，价格最是公道，童叟无欺！听说他们那里，结丹期的妖丹和材料都是常备收购项，资金雄厚得很！您去那儿，准没错！”
“观潮阁……城主产业……”令元点了点头，“行，知道了，多谢。”
她没再多问，也没急着立刻去观潮阁，而是转身先回了客栈。
大批量出货，还是得先摸摸底，准备周全再说。
她记得，广陵城的城主是个元婴中期的大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