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站在观星台前的空地上,脚边摆着三个瘪了的源晶瓶。他弯腰把瓶子一个个塞进右臂机甲侧面的小口,听见里面“咔哒”几声响。
绿屏闪了一下。
【废品回收完成:三斤二两】
【引力炮解锁:充能10%】
“行了老铁,别念经了。”江么拍了拍机甲外壳,“等会儿给我炸得准点,那根梁要是没断,我拆你零件当废铁卖。”
铁疙瘩哼了一声:“你拿仨破瓶子换大杀器,还好意思嫌我不够猛?要不是看你顺眼,早给你换成滋水枪了。”
江么没回嘴,抬头看向七层高的观星台。
墨玄就站在最上面,白袍子飘着,手里折扇半开,脸上还是那副笑模样。他身后十二道光盘缓缓转动,像轮子一样围成一圈。
底下已经围了一圈人。
有穿道袍的老修士,也有披斗篷的散修,还有几个天机阁弟子站在角落,脸色发青。谁也没想到这局真打起来了。
“江少爷。”墨玄开口,声音不急不慢,“三日前你说要拆台,我还当你吹牛。今日既来,可还想清楚了?”
江么咧嘴一笑:“想啥?想怎么收废品吗?早就盘算好了。”
他抬起右手,机甲“咔嚓”展开,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塔身。
“你这塔是陨星铁混灵脉铸的,听着挺硬。”江么指了指西南角第三层,“可你忘了,承重梁接缝处用了凡铁铆钉。风吹十年,锈都烂透了。我昨天晚上看了结构图,那地方一震就散。”
墨玄脸上的笑淡了一分。
他手中折扇轻摇,十二命盘同时亮起,一道道金线射出,锁向江么周身方位。
“未来三秒内,你会向左跃步、右手抬高、左膝微曲。”墨玄淡淡道,“我已推演九百遍,无一例外。”
江么站着没动。
“那你再算算这个!”
他从腰间布袋掏出一个锈金属盒,按下按钮。
“嗡——”
一阵低频震动扩散开来。
十二命盘猛地一抖,金线扭曲断裂。
墨玄瞳孔一缩。
“干扰器?”他低声喝,“你拿废品改的破烂玩意儿,也敢扰我天机推演?”
“不是破烂。”江么把手一扬,“这是科学。”
话音落下,右臂机甲发出“咯吱”声响,炮口泛起一圈肉眼看不见的波纹。
“引力炮,充能完毕。”
他瞄准,扣下扳机。
一道无形波动横扫而出。
下一秒,整座塔身猛然一颤。
“嘎吱——轰!”
西南侧三层以上突然倾斜,砖石瓦片哗啦啦往下掉。尘土冲天而起,围观人群吓得连连后退。
墨玄脚下不稳,被气浪掀飞,脊背狠狠撞上残存栏杆。他闷哼一声,喉头一热,一口血喷了出来,正染在胸前白衣上。
他抬手抹了把嘴,盯着掌心血迹,眼神变了。
“你……竟用垃圾之力撼动天机根基?”
江么站在烟尘边缘,拍拍机甲上的灰。
“这叫资源再利用。”他说,“你那塔,在我眼里全是可回收金属。”
他抬起炮口,对准剩下半截塔楼。
“第二炮,想不想试试?”
全场死寂。
有人张着嘴,半天合不上。
一个穿灰袍的老头喃喃道:“他真把观星台打了?那是天机阁的脸面啊……”
旁边年轻人摇头:“这不是比武,是砸场子。”
江么不理众人,环视一圈,大声说:“都说我江么是废物?今天我就用你们眼里的破铜烂铁,教教什么叫‘科学打脸’!”
墨玄扶着断栏站起身,脸色铁青。
“你赢了一招。”他咬牙,“但你以为毁我一座塔,就能胜我?”
江么耸肩:“我不用赢你,我只要拆你台就行。”
他收起炮口,转身就走。
“今天先这样,塔我留着。”他说,“下次拍卖会还能当展品,估摸着能多赚俩积分。”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没人敢拦。
墨玄站在残台上,手指攥紧折扇,骨节发白。
“江么!”他忽然喊住人。
江么停下脚步,没回头。
“你可知历代挑战天机阁者,结局如何?”
江么转过身,笑了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抬起手腕,拍了拍绿屏。
“老铁,记一笔。”
“今日战绩:轰塌敌方建筑一座,收获废铁预估八百斤,吐血反派一名,情绪价值拉满。”
铁疙瘩哼了一声:“行了行了,别臭显摆。你左边裤兜里还塞着个坏掉的能量表,赶紧扔了,影响我信号。”
江么伸手去掏。
围观人群还在愣神。
刚才那一炮太快,太狠,太不讲道理。没有法诀,没有符咒,就是一炮轰过去,堂堂天机阁主直接吐血。
有个年轻弟子小声问师父:“这……还算修行吗?”
师父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句:“这叫降维打击。”
江么走出十步远,忽然停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歪斜的塔楼,又看向墨玄。
“老墨啊。”他说,“你不是最会算命吗?那你算算——”
他抬起右手,机甲再次展开。
“下一炮,打哪儿?”
墨玄没说话。
风卷着尘土从断塔间穿过,吹乱了他的发丝。
江么笑了下,转身继续走。
身后一片狼藉,只剩半截塔楼孤零零立着,像被啃了一口的骨头。
远处屋檐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江么眼角余光扫到,不动声色。
“老铁。”
“又咋了?”
“刚才那家伙,是不是玄灵宗叛徒长老的人?”
“信号匹配度87%,应该是。”
“啧。”江么啐了一口,“这群人还真闲不住。”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绿屏正闪烁新提示。
【任务完成:战前准备】
【奖励发放:微型引力锚x1】
【新任务触发:隐藏监视者】
【目标:追踪并捕获远程窥探单位】
【限时:两时辰】
江么把任务条往上一划。
“先不管他。”他说,“等我把妘烬教的新剑法练熟,再来收拾这些杂鱼。”
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左手有点麻。
低头一看,袖口渗出血迹。
刚才轰炮时震伤了经脉,自己没注意。
“小问题。”他自言自语,“待会找老铁换管神经修复剂就行。”
他走出广场,拐进东街小巷。
巷子尽头有棵枯树,树洞开着,像是被人翻过。
江么蹲下身,伸手进去摸了摸。
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片。
他拿出来一看,是块焦黑的残片,边缘刻着模糊编号:07-219-Ex。
“又是幽玄的人。”他冷笑,“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把残片塞进布袋,站起身。
“老铁。”
“干嘛?”
“通知妘烬,我在老地方等她。”
“她说今晚教你《瞬折剑》第一式。”
“行。”江么活动了下手腕,“正好试试新招配老炮,能不能打出 bo。”
他走出小巷,迎面撞上一群天机阁弟子。
双方对视一秒。
那些弟子立刻低头让路。
江么点点头,像收保护费的路过自家地盘。
他走到街心,忽然抬头。
天空晴朗,阳光刺眼。
他眯起眼,看见一片云慢慢移开。
阳光照在观星台断口上,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斑。
那光斑晃了几下,正好落在他脚前的地砖上。
地砖裂了条缝。
缝里卡着一枚生锈的螺丝。
江么弯腰捡起来,攥进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