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结晶…5标准单位…”
林默瘫在蒲团上，手指死死捏着那张冰凉沉重的银色账单，感觉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狠狠扎进他本就不富裕的钱包（灵魂？）里。
5单位！纯净度90%以上！把他拆零卖了够不够一个零头？！馆长这哪是账单，分明是催命符！
保温桶盖子传递的意念带着“过来人”的唏嘘和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旧日…老赖…不好当啊…哥哥…节哀…”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曼歌姐…救回来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嘛…”
“…盖子…的…三七开…提议…依然有效！…考虑考虑？…老板…那边…需求…很大滴！”
考虑个锤子！给林小璃当专职零食供应商？这跟给老虎当投食员有什么区别？一个不小心就被连皮带骨嚼了！林默感觉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咳…”馆长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图书馆内劫后余生的复杂气氛。他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林默身上。“曼歌灵魂伤势初愈，需要绝对静养。青舟精神透支严重，也需要时间恢复。此地暂时安全。林默…”
林默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坐直了些（虽然金属左臂依旧沉重得压腿），紧张地看着馆长。该不会现在就要他还债吧？卖肾行不行？
“…你引动了‘律碑’的力量，虽只是初步共鸣，但本源气息已被激发，短时间内如同黑夜中的灯塔。”馆长语气凝重，“林小璃暂时被‘契约’和‘增值服务’约束，但她的关注不会消失。其他一些…对‘律’之气息敏感的存在，也可能被吸引。此地有庭院结界守护，暂时无虞。但你需要尽快掌握收敛气息的方法，否则…”
馆长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不学会装死，出门就会被各路妖魔鬼怪当唐僧肉惦记上！
林默感觉刚擦干的冷汗又要冒出来了。一个林小璃就够他喝一壶了，还有别的？！他这“律碑宿主”的身份，简直是行走的灾难吸引器！
“馆长…这…怎么收敛？”林默赶紧虚心求教，这可是保命技能！
“核心在于‘内敛’与‘掌控’。”馆长言简意赅，“你之前引动力量，是向外共鸣，如同点燃篝火。收敛，则是将篝火压成炉中炭，只保留必要的温度。尝试将你的精神感知完全内收，沉入你左臂的碎片中，如同沉入深潭底部。感受那份冰冷秩序的‘静默’，让它成为你气息的‘底色’和‘屏障’。晚晴的碎片会引导你。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你自身对‘律’的理解加深。”
沉入深潭底部？感受静默？林默听得似懂非懂，感觉比之前“聆听”还抽象。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知道了，馆长。”林默认命地点头。
“至于这份账单…”馆长目光扫过林默手中的银色卡片，“庭院会记录在案。你暂时无需忧心具体支付方式。当务之急，是提升自身，稳固根基。有了力量，才有解决债务的可能。” 馆长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没再多说，转身走向安置陆青舟的角落，显然要去处理这位重度“网瘾少年”（精神过载）的恢复问题。
有了馆长这句话，林默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用立刻去挖矿还债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烫手的账单收进裤兜（感觉裤兜瞬间重了几十斤），然后再次看向检查台。
沈曼歌在周小敏的搀扶下，已经半坐了起来。她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清明，只是深处还残留着一丝灵魂受创后的虚弱。她接过小敏递来的温水，小口啜饮着，目光却如同精准的探针，再次落到了林默身上，特别是他那条搁在膝盖上的金属左臂。
“林默。”沈曼歌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那条手臂…还有刚才…谢谢。”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昏迷时，意识深处…能感觉到一股冰冷但纯粹的力量，在…修复我的灵魂。那感觉…很奇特。还有…”她的目光变得锐利，“…最后那股…纯粹的恶意和食欲…是什么？”
林默头皮一麻。沈曼歌这感知也太敏锐了！连林小璃的意念投影都感觉到了？
“呃…那个…”林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个把你当零食的病娇妹妹。难道说“哦，那是我妹，她看你灵魂修复后带点辣味觉得挺香想尝尝”？
保温桶盖子适时传递意念，带着“危机公关”的专业性：“…哥哥！…转移话题！…突出…服务效果！…淡化…围观群众！…”
林默瞬间领悟，脸上挤出一个“专业技师”的微笑（虽然有点僵硬）：“曼歌姐你感觉怎么样？灵魂修复得还行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股冰冷力量是‘律碑’的秩序之力，专门克制混乱污染的！至于那个…那个恶意…”林默眼神飘忽了一下，“…可能是遗迹里残留的什么污染杂念，被馆长净化了！对！馆长威武！”
沈曼歌微微挑眉，显然没完全相信林默这漏洞百出的解释。她锐利的目光在林默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水分。林默被她看得后背发毛，感觉自己像个被审讯的嫌疑人。
“呵…”一声带着戏谑的轻笑打破了有些凝重的气氛。红毛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靠在旁边的书架上，脏辫晃悠着，无声地对着林默做了个“怂包”的口型，然后转向沈曼歌，眼神里充满了“八卦之光”：“曼歌姐，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咱们信号灯同志可神勇了！左手抡着大棒子砸骨头架子权柄，右手指挥他家那吃货盖子当吸尘器打包过期泔水！最后还客串了一把灵魂裁缝，给你来了个‘律碑’牌灵魂马杀鸡！那技术，啧啧，馆长都竖大拇指！就是吧…”红毛促狭地眨眨眼，“…做手术的时候，有个特难伺候的‘VIp客户’非要围观全程，还差点把咱们‘林技师’当小点心给尝了！”
“红毛！”林默脸都黑了，这损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曼歌的眉头蹙得更紧了：“VIp客户？围观？尝点心？”
“别听她瞎说！”林默赶紧补救，恶狠狠地瞪了红毛一眼，“就是一点能量干扰！馆长都解决了！曼歌姐你刚恢复，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沈曼歌看看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林默，又看看憋着笑、眼神疯狂暗示“有八卦”的红毛，最后目光扫过林默那条明显不同寻常的金属手臂和断腕上的保温桶盖子。她沉默了几秒，似乎意识到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好。”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但那双锐利的眼眸深处，明显多了一层探究的迷雾。“这条手臂…还有那个盖子…很特别。”她看着林默，语气认真，“谢谢你们救了我。这份人情，我沈曼歌记下了。”
“曼歌姐你太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林默赶紧摆手，心里松了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暂时。
“不过…”沈曼歌话锋一转，带着女警官特有的务实，“既然灵魂修复是你做的，那后续的‘保养’和‘复查’，是不是也该找你？我感觉…灵魂深处还是有些…空落落的，不太稳固。”她看向林默，眼神坦荡，“‘律碑’的秩序力量似乎有很好的安抚和稳固效果。方便的话…能定期帮我‘维护’一下吗？当然，费用按市价算。”
维护？保养？复查？还按市价算？！
林默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金矿！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灵魂马杀鸡”是独门手艺啊！沈曼歌就是活广告！这哪是病人，这分明是行走的财神爷…啊不，是尊贵的VIp客户！
保温桶盖子的意念更是如同打了鸡血，瞬间充满了“商业奇才”的狂热：
“…商机！…巨大的…商机！…哥哥！…快答应！”
“…灵魂…SpA！…秩序…理疗！…专治…各种…灵魂…创伤…虚弱…焦虑…失眠…产后抑郁…（划掉）”
“…定价…要高！…服务…要精！…包装…要奢华！…目标客户…就定位于…高端…超凡…人群！…旧日庭院…内部…就能…消化…一大批！”
“…盖子…可以…提供…‘无菌…操作间’…（指静默领域）…和…能量…稳定…保障！…技术入股！…分成…咱们…再议！”
林默被盖子的“商业蓝图”冲击得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无数纯净的灵魂结晶在向他招手！天价账单？那都不是事儿！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挂着“律碑高级灵魂理疗师”的金字招牌，在旧日庭院开设VIp理疗室，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好未来！
“方便！必须方便！”林默脸上瞬间绽放出“金牌技师”的专业笑容，热情洋溢地握住沈曼歌的手（没断的那只），“曼歌姐你放心！包在我身上！绝对给你最顶级的‘律碑’滋养套餐！保证灵魂焕然一新，坚韧稳固！至于费用嘛…”林默搓了搓手，眼神瞟向馆长那边（暗示庭院内部价好商量），“…咱们自己人，好说！好说！”
沈曼歌被林默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林默握得还挺紧。她看着林默那仿佛看到金矿般的眼神，又看看他断腕上那个似乎也闪烁着“￥￥￥”光芒的保温桶盖子，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怎么感觉…自己刚出虎口，又掉进了某个奇怪的“增值服务”产业链里？
红毛在旁边无声地笑弯了腰，对着强子疯狂比划口型：“看！我说什么来着！信号灯同志的商业头脑被激活了！以后咱们队里是不是得改名叫‘林师傅灵魂SpA护卫队’了？”
强子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假装没看见。他感觉心很累，只想找个地方擦枪冷静一下。
就在这时，角落里昏迷的陆青舟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那双幽绿的竖瞳。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还有些模糊，但第一时间就死死抱住了怀里的金属板，手指下意识地开始敲击。
“数据…记录…分析…”他平板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沙哑和永不磨灭的研究热情，“…灵魂…修复…能量…波动…图谱…异常值…对比…空间…干扰…源…定位…”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看到苏醒的沈曼歌，看到一脸“商业精英”模样的林默，看到笑抽筋的红毛，看到假装擦枪的强子…最后，幽绿的竖瞳猛地锁定在林默断腕的保温桶盖子上！
陆青舟苍白的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求知光芒！他猛地坐起身（动作太猛差点又晕过去），抱着金属板，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破音：
“…目标…b（保温桶盖子）！…能量…压缩…收纳…技术！…空间…折叠…模型！…高维…干涉…记录！…申请…深度…扫描！…数据！…需要…详细…数据！…交换条件…我…可以…帮你…优化…灵魂…SpA…的…能量…输出…效率！…提升…30%…以上！…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