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我就猜到阿乐和大d没安好心，鼓动我去元朗开打，原来是清楚和义安不好对付，拿我当枪使！”
他重重吐出一口烟，眼神凶狠。
“替我传话给大d，让他调些人手过来。只要占下安宁路，我给他的药丸十块一颗，全港最便宜！”
“老大，之前不是说好十九块吗……”
“你傻啊？拿下安宁路的娱乐场所，我们自己卖都能卖六十块，干嘛还全批给荃湾？动动脑子，快去办！”
打发走手下，大浦黑掐灭烟头。
阿乐和大d想让他当炮灰，他可没那么笨。要不是想自己掌握分销渠道，摆脱大d的控制，他才不会急着进元朗。
阿乐想当坐馆做出成绩，关他什么事！
……
同一时间，屠宰场附近。
几辆车静悄悄地停下，车灯熄灭。
细威先下车，拉开后座门，李文航走了出来。
“老大！”
癫仔龙和兴龙拳馆的打手们齐刷刷站到李文航身后，严阵以待。
“阿隗还要多久？”李文航望着远处夜色中的屠宰场，问细威。
“已经在路上了，最快二十分钟。”
“不等了。让他的人到了以后，专门堵住逃跑的人。”
李文航转过身，目光扫过癫仔龙等人。
“大浦黑的长相，都记住了吗？”
“航哥放心，路线都记清楚了。”癫仔龙抢先回答。
“好，动手。记住，除了大浦黑，其他人的死活，我不在乎。”
“收到！”
癫仔龙眼中闪起兴奋，舔了舔嘴角，抬手一挥。
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拳手借着夜色，直冲向屠宰场。
众人悄悄潜到院墙外，几名拳手蹲下叠手作垫，后面的人蹬踏借力，一跃攀上墙头。
癫仔龙也不甘落后，他后退几步，加速前冲，双脚蹬墙，手一撑就翻了过去。
“咚！”
落地时他翻滚卸力，毫发无伤地站起来。
可惜他们的潜入不够专业，动静还是大了些，很快惊动了屠宰场里留守的和联胜成员。
“有人闯进来了！吹哨！”一个在外放风抽烟的小弟扯着嗓子大喊。
话还没说完，癫仔龙已经冲到他面前，戴着指虎的铁拳全力砸在他下巴上！
“砰！”
那人当场昏死过去。
幸好那一嗓子已经惊动了其他人，两边平房的门纷纷推开，十几名和联胜打手冲出来，手里拿着剁骨刀，眼神凶狠。
能被大浦黑留下守家的，都是精锐。
普通混混遇上他们，绝对讨不到便宜。
但癫仔龙这批人也不简单——全是日夜苦练的职业拳手。癫仔龙每月交数虽然总在和义安高层里垫底，但只要他和他的拳手在，没人敢质疑他社团第一红棍的地位！
“航哥说了，除了大浦黑，其他人生死不论！不用留手！”
“是，龙哥！”
“是和义安的混蛋！砍死他们！”
嘶吼声中，两帮人猛地撞在一起！
癫仔龙的手下有的拿钢管，有的像他一样只戴指虎，武器上看似吃亏，实战却不落下风。
拳手们步法灵活，胆子更大，面对砍来的刀不闪不避，轻巧晃身就贴近反击。
加上人数稍占优势，就算有人中刀，同伴立刻补位，让伤者有机会喘口气，伺机再战。
此消彼长，和联胜的刀手逐渐陷入苦战。
更让他们心寒的，是癫仔龙的存在。
“大浦黑在哪儿？！”
“不…不知道……”
“砰！”
铁拳砸塌鼻梁，癫仔龙抬头环顾四周。
周围的和联胜打手们被他眼神掠过，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群架之中，一头凶悍的头狼，足以带动整个狼群！
屠宰场中，拼斗与哀嚎声不断传来。
大浦黑慌张地拉开抽屉，手忙脚乱地收拾财物，内心充满愤恨。
这次真是被阿乐和大d骗得太惨！
和义安这帮人哪像是衰落的社团，根本就是个 桶！
前脚才听说东莞仔砸场失手，不到半小时，报复就已经杀到门口，明显是人家早有准备。
该死的阿乐，才坐上话事人的位置就让我去捅马蜂窝，还假惺惺说不计较我以前帮过大d？骗谁啊！
大d也不是好东西，我帮他那么多，他看阿乐坑我也不提醒，还在一边帮腔……
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死！
大浦黑一边收拾，一边在心里怒骂，却没留意到门外的打斗声已经逐渐停歇。
“砰！砰！”
房门突然被猛力撞击，他这才惊醒。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枪，对准门口。
“咔嚓！”
门被撞开，大浦黑想也不想，直接扣下扳机——
“砰！”
火光一闪，照亮昏暗的房间，又迅速暗了下去。
不论是否击中，大浦黑拎起收拾好的包，快步冲向窗口，同时厉声大喊：
“谁敢进来我就打死谁！谁想第一个死就来！”
也许是被枪声震慑，门外一时安静下来。
生死关头，大浦黑毫不迟疑，用枪柄砸碎玻璃，翻身跳出窗外。
等到门外的拳手听见破碎声冲进来时，他已经落地，起身又朝门口连开两枪！
“砰！砰！”
“啊！”
有人中枪惨叫。
“敢阴我？活该！”
大浦黑心头掠过一丝快意，冷笑着转身，朝着大院角落狂奔。
这是他经营多年的大本营，怎么可能不留下后路。
只要从墙角的狗洞钻出去，逃进漆黑的野地，就算警察也拿他没辙，更别说这些社团的矮骡子。
至于钻狗洞丢不丢人？
这又不是拍电影！保命要紧，还装什么大佬！
“在那边！快追！”
可惜，他刚跑到墙角，就被眼尖的拳手发现。
真够倒霉！
大浦黑咬牙低骂，朝声音来源又是两枪，逼退追兵，随即钻进狗洞，朝屠宰场外爬去。
癫仔龙此时也已赶到，见手下被枪声吓得犹豫，也不理会他们，深吸一口气，全力冲刺。
绝不能让航哥失望……
这个念头，早已扎根在他心里。
对癫仔龙来说，生死或许不如某些更抽象的东西重要——比如双花红棍的荣誉，又或者，李文航对他的期待。
正因如此，他在江湖上的外号不是“拳王”或“猛虎”这类威风的名号，而是“癫仔”这样略带贬义的称呼。
枪可怕吗？当然可怕，那是能夺走人命的东西。
但尚文龙有时候偏偏不怕。
没办法，谁叫他是个疯子。
“大浦黑，我老大要见你，你跑不掉的！”
癫仔龙一边大吼，一边冲到狗洞旁，一把抓住大浦黑的脚踝。
大浦黑上半身已经钻出狗洞，却被癫仔龙死死拽住，力气远不如对方，尽管他拼命抓住地上的草皮，还是被硬生生拖了回去。
“我 老母，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好过！”
大浦黑大骂着，拼命转身，将枪口对准洞口。
“砰！”
一枪响起，打在癫仔龙的胳膊上，鲜血溅出。
剧痛令癫仔龙面色惨白，他牙关紧咬，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苦楚化作震天咆哮。
“早跟你说过，你走不脱！”
“我叼你老母！”
大浦黑也杀红了眼，不再向外爬，反倒缩回身子，频频调转枪口，想寻机会一枪了结癫仔龙。
危急时刻，其余拳手受癫仔龙激励，纷纷冲上前。他们知道大浦黑手中有枪，不敢贸然靠近，便抓起沙土往狗洞里撒。
沙尘四起，大浦黑视线模糊，慌乱中连扣扳机，却只射出两发 ，随后传来“咔哒”一声——弹匣已空。
失去 的他，犹如被拔去毒牙的蛇，被众人死死压在地上。
“龙哥，伤得重不重？”
制住大浦黑后，一名拳手赶忙上前查看癫仔龙的伤势。
“冇事，先把他绑紧，叫航哥过来。”
癫仔龙接过手下递来的纱布，熟练地包扎止血。眼下只能简单处理，要取弹片还得找黑医。
……
十分钟后，李文航带着细威踏入屠宰场。
众人正在收拾残局。和联胜的十多名刀手，两人丧命，余者被捆绑塞进货柜。大浦黑被单独绑在柱上，一名愤懑的拳手正拿他泄愤。
这也难怪，这些拳手朝夕与共，情谊深厚。此次行动，两人被砍至重伤，一人被大浦黑 打死，连癫仔龙也挂了彩，众人心头都压着一团火。
望着满院狼藉，李文航话到嘴边又咽下。
江湖厮杀，岂有不伤不死之理？他坐上龙头之位，只能尽力为弟兄谋个前程，可眼下，想要将来，连他自己也得豁出命去拼。
“带大浦黑过来。”
看着众人脸上的血污，李文航强压怒火，沉声开口。
“什么？大浦黑被和义安抓了？我叼，你有没有搞错！”
次日，长毛传来消息，大d一脸难以置信。
长毛苦笑：“大d哥，我本来也不信的，但有人亲耳听见东莞仔告诉阿乐，他今早去屠宰场找大浦黑，发现手下全伤了，大浦黑人也失踪了。”
“他真的确定是和义安做的？会不会是大浦黑另外惹了仇家？”
大d心里仍存一丝侥幸。之前和义安招惹乌鸦时，李文航可是第一时间掏钱请他出面调停，这回怎么会如此强硬，直接对他们的揸fit人下手……
“千真万确，大d哥。有人看过拳赛，认得癫仔龙，昨晚跟着他冲进来的都是练家子，推测应是癫仔龙手下的拳手。”
“操，连拳手都全员出动，小鬼航这次是铁了心要拼命啊！”
大d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吞并和义安一事，阿乐和大d早料到李文航会反击，但他们以为最多只是象征性过招，不至于闹大。
毕竟从当前局势看，和义安处境并不妙。上次东英受挫，仇怨未消，最近他们又为扩张踩进天水围，惹上长乐，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
这般情形下，和联胜这边由阿乐扮黑脸打压，大d再扮白脸私下多给些好处，吞并本应顺利。以往许多大字头吞小字头，不都如此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