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活的长剑缠绕上手腕,七王爷一时不察,一阵尖锐的刺痛来袭,下意识缩手避开,手腕已然被剑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脸色骇然扭曲,浮上疯狂的杀意。
仪式还未结束,中途见血,此为不详。
要用破坏者的血来祭奠,以平息部落神的怒火,不顾手腕上血流不止的伤口,舞起长刀狠厉地攻过去。
卫迎山见只在他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有些可惜地啧了一声:“看来是你们的部落神抽离前短暂的护佑了你一下。”
面对凶悍袭来的一刀,并未正面硬接,错身避开的同时,长剑贴着刀锋一引一卸,把攻击引向空处。
铛的一声响起,空地上火星四溅。
借力腾空再次迎上去。
夫余人奉行强者都是用拳头打出来的理念,能在外行走出现在大昭境内的,无不是他们内部万里挑一的勇士。
仪式被打断的人仰马翻过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和汾王府的府兵还有护院缠斗在一起。
兵刃交击之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激荡回响。
“你们有没有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斗声?”
斋舍内正打算就寝的学子,听到声音不安的从自己房间出来询问情况。
“我也听到了,确实是打斗声。”
大半夜书院外刀剑相向,喊杀声震天……
“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等下要是闯进来,我们怎么办?”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他们都不会武,如果真是歹人,怕是只能任人宰割。
去舍监的屋子送完药回来的孙令昀见众人汇聚在廊上,赶紧出声提醒:“大家先各自回房,勿要在外逗留。”
“回房等人闯进来给我们一锅端吗?”
“要真是歹人,书院距离城中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等官兵赶过来我们全得完,绝不能待在斋舍等死!”
随着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大家心中的不安也愈甚,哪里能听得进其他话。
争先恐后便要往外跑,斋舍就是明晃晃的靶子,找个无人的角落躲起来都比这里安全。
结果一群人刚到走到庭院门口就被拦了回来。
不能节外生枝,人心慌慌时道理和劝阻也没有用,孙令昀直接带着护卫拦在出口处,一字一顿地道:“都不许离开,现在马上回去。”
身后面无表情的侍卫齐刷刷地亮出泛着寒光的兵器,在夜色中格外瘆人。
不知内情却得了交代的周灿适时帮腔:“黑灯瞎火的你们能跑到哪里去,本来没事被你们这么一闹,反而将人引了过来,谁负得起责,回去回去,赶紧回去。”
“况且天子脚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来对你们图谋不轨,一个个的当真是杞人忧天得紧。”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再加上有护卫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口,无法,只能折返回去。
不免对充作拦路虎的孙令昀怒目而视,尤其是一群二代。
泥腿子攀上高枝,突然敢对他们颐指气使,不过也就在心里说说,不敢表现出来。
孙令昀对大家愤愤的目光视而不见,他的目的是将所有人全须全尾的留在斋舍,直到小山他们回来,其他人的想法不重要。
等所有人离开庭院,周灿指了指外面,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压低声音问道:“榜首,魏小山和许季宣他们是不是……”
这么大的动静依照他兄弟的性子,不得出去将闹事的人收拾一顿,现在都没现身,可能动静就是她引起的。
他不知情,但他聪明呀,榜首让唱白脸就唱白脸,现在问问应该不妨事。
“对的,小山和许世子现在在外面。”
只说他们在外面,却没有说为什么会在外面在外面干什么,周灿也没再多问,等人回来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看向舍监的住处纳闷道:“奇怪,你都出来了,王瑜怎么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莫不是做了太多违反斋舍规矩的事,在接受教育?”
“我们也先回去吧。”
“哦,对回去,得看住他们。”
见他没有追根究底,孙令昀不免松了口气。
舍监的住处有两间屋子,里面是卧房,外面则是用来放置从学子手中缴获的违禁品。
卧房内血腥味弥漫,王苑青正在为榻上陷入昏沉的阮宜瑛处理肩上的伤口。
耽误了太久,伤口都已经化脓,光看着都触目惊心,看诊完在一旁指导包扎的大夫忍不住啧啧称奇:“伤成这样胳膊居然还能险而又险地保下来,当真是命不该绝。”
对方手段凶残,每一刀都是奔着将胳膊齐根切断而去,却都被险险避开要害,所以肩上的伤看着重,却也不至于失掉胳膊。
榻上的阮宜瑛费力睁开眼睛,声音几不可闻:“他在以彼之道,还、还施彼身。”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连过数招,猛踢瘸子好腿,猛扇瞎子好嘴,卫迎山招招往对方血流不止的手腕刺,没多久便完全占据上风。
趁着夫余七王爷刀法大乱,无心恋战只想脱身的瞬间,袖中的箭矢飞射而出,噗哧一声径直没入他的肩膀。
看看准时机,扣住其受伤的手腕,轻轻一扭,手中的大刀脱手而落,成功将人制住。
此时整个书院已经被听闻消息赶过来的官兵团团围住,夫余人本就被斩杀得没剩多少。
见自家王爷被擒,放下兵器缴械投降。
负责远程射杀的殷年雪见尘埃落定,收起手中的弓箭策马上前。
目光落在武器脱手,被卸掉下巴的少年身上,解惑道:“夫余七王爷景顾吉,其他几位王爷死得差不多了,要是不出今日的意外他便是下一任夫余王最有力的竞争者。”
话音刚落,地上的景顾吉便剧烈地挣扎起来。
“老实点!”
想到是大鱼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鱼。
卫迎山顿时喜笑颜开,见他还不老实,不客气地一脚踹过去:“难怪这么嚣张跑到我大昭境内杀人灭口,原来是上头没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