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家里只给她很少的生活费，甚至是不给。她平时为了省钱，每天只吃一顿饭，都十月了还在穿短裤，就是因为她压根没有秋天衣服。”
吴碍愣了愣，想起了前两天去给刘若薇送伞的时候，她依旧还穿着短裤。
这剧情听着狗血，却在艺考生里不算少见。
不是谁都像张太后那样，愿意无偿砸钱圆孩子的梦。
他点了点头：“管理勤工助学的老师是谁，你知道吗？”
李清妍抬头：“你不知道？你不是找老师安排的赵义康吗？”
“扯淡。“吴碍解释道，”赵义康是正经填表申请的，没走后门。”
李清妍哦了一声：“我知道是学生资助管理中心的王老师负责。”
吴碍摇了摇头：“找他没用，直接去找学工部。”
李清妍点了点头，俩人没去学生资助管理中心，直接往学工部办公室走。
李清妍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主任您好，我是音乐与录音学院作曲专业的李清妍，来跟您聊下勤工助学的事。”
办公桌后坐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是学工部的主任马景天。
他抬头推了推眼镜，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李清妍攥了攥手里的表，清了清嗓子：“勤工助学的名额被不少走关系的人占了，真正需要的同学反而没机会，这事您知道吗？”
吴碍在旁边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大姐，你怎么就他妈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你这么直接说出来，不就等于说人家工作能力不行，砸人家场子吗？
马景天放下手里的笔，看着李清妍：“我们审批很严格，不该有这种情况，你怕是搞错了。”
李清妍被噎得一怔，刚想说话，听见旁边吴碍轻嗤了一声。
那笑声不大，却像戳了她一下。
她胜负欲上来，声音陡然拔高：“怎么可能搞错？那些人自己都承认是托了关系！”
“没直接证据，说不定人家是开玩笑呢？”马景天语气淡了下来。
“我看你就是收了好处！他们走关系肯定走通到你这了！”
李清妍急得脸都红了。
“啪！”
马景天猛地一拍桌子，眼睛瞪了起来：“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你这同学思想有大问题！”
吴碍看着这场景，莫名觉得眼熟。
前几个月他跟郑伯文打架，教导主任也说了类似的话。
“你……”
李清妍还想争，吴碍赶紧拽了她一把，同时对着马景天鞠了一躬。
“老师好，我叫吴碍，是学生会文艺部干事，也是作曲班班长，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马景天一听这两个身份，脸色稍缓，指了指李清妍。
“你们班这同学思想太偏激，你这班长怎么当的？”
“是是是，怪我没管好。”
吴碍赶紧认错，“回头我一定说她，您别生气。”
马景天哼了一声，低头翻文件，懒得再理他们。
吴碍道了句“那我们先走了”，拽着李清妍就往外退。
刚关上门，李清妍就挣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骂：“你拦我干嘛？他就是收了好处！”
吴碍赶紧捂住她嘴：“姑奶奶你小声点！你这么闹，不仅办不成事，还得被记过！”
“那怎么办？”李清妍甩开他的手，眼圈有点红。
“就看着名额被占？你这班长对自己班同学就这态度？”
“艹，我他妈怎么两头不是人。”吴碍揉了揉眉心，骂了句。
李清妍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可怜了若薇……没想到大学也有这种蛀虫。”
”刘若薇的事肯定办，只不过不能这么来。“吴碍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膀，“硬刚没用，得绕个弯。”
吴碍让李清妍先回班，自己转身往学生会办公楼走。
刚进门，就撞见宋俊义正往外走。
“吴碍？你怎么来了？”看见他，宋俊义愣了下，“今天没例会啊。”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部长？“
吴碍笑着凑过去，从兜里摸出烟递了一根，又帮他点上火。
”我是来打听点事学工部的马景天主任，您熟吗？”
“马主任？算认识吧。“宋俊义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之前办活动对接过两次。”
他瞥了吴碍一眼，打趣道，“怎么？你也想抢勤工助学的岗位？不像啊。”
“不是我，是我们班一个同学。“吴碍摇摇头，”她家里条件不太好，想申请个岗位，结果说名额满了。”
宋俊义笑了：“你这怕麻烦的主儿，还能为同学的事跑一趟？是个姑娘吧？”
“确实是女生。”吴碍也不避讳。
“行吧。”
宋俊义收起玩笑，想了想说。
“马主任的喜好我知道点，特爱喝茶，尤其是龙井，办公桌里总摆着个紫砂杯。”
“岗位分配的具体标准和流程你了解吗？”
“岗位分配的话……流程上说是先看家庭情况表，再看课程表排空闲时间，最后学生资助中心审核。”
宋俊义弹了下烟灰，压声道：“但说白了，马主任那儿过了眼才顶用。他总说优先给踏实肯干、不惹事的，其实就是看他印象。”
吴碍吸了口烟，心里有了数：“了解了，谢部长。”
宋俊义拍了拍他肩膀：“下周四演播厅有大二的话剧汇演，你到时候去盯下场地布置。”
“好嘞，没问题。”吴碍应着，转身往外走。
看着他的背影，宋俊义踩灭烟蒂，嘀咕了句：“还同学关系……就算不是情侣，也快了。”
出了学生会，吴碍摸出手机。
犹豫了几秒，给老吴拨了个电话。
“喂？老吴啊。”
那边传来老吴的声音，带着点不耐烦：“怎么了？又在学校惹事了？”
“我能惹什么事，好好上学呢。”吴碍赶紧笑着辩解。
老吴“切”了一声：“你小子没事从不给我打电话，说吧，又想干嘛？”
吴碍挠了挠头，小声说。“你办公室那个御前十八棵的龙井，给我拿一罐呗？就之前你说托人从杭州带回来的那个。”
“你小子，学会走门路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吴突然笑了，“行，我让司机给你送学校门口，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