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春醒与暗流
冰雪消融时，血叶守望草的新种子终于成熟了。
暗红色的果实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红绒的种子，像一颗颗缩小的心脏，握在手里能感觉到微弱的搏动。卓玛背着小竹篓，在温室里小心翼翼地收集种子，竹篓底部铺着 18 号的旧手帕，据说用她的气息包裹，能让种子更易发芽。
“孙悟空代大长老说，那美克星的守望草也结籽了。” 卓玛举着一封用能量写成的信，字迹是流动的金色，“他们想和我们交换种子，说混种后或许能长出‘会飞的草’，能跟着次元裂缝移动！”
18 号正在调试新的能量探测器，闻言抬了抬眼。手链上的探测器屏幕亮起淡绿色，显示着温室里的能量指数 —— 经过一个冬天的沉淀，血叶守望草的能量波动更稳定了，与她血液的共鸣也更清晰，有时她甚至能在梦里 “看见” 根系在土壤里蔓延的样子。
“可以交换。” 她放下工具，指尖划过探测器上的波动曲线，“让他们多寄些那美克星的土壤样本，我想试试不同环境对种子的影响。”
林默抱着一捆新培育的幼苗走进来，这些幼苗的叶片是罕见的粉白色，根须却红得像血：“这是用你的血液稀释液培育的新品种，攻击性减弱了，但预警范围扩大了三倍，适合种在城市边缘。”
18 号俯身观察幼苗，指尖刚碰到叶片，根须就轻轻缠了上来，像在撒娇。她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能量更温和，少了些之前的锋芒，多了些安抚的意味 —— 就像她自己，经过这些战斗，身上的棱角也悄悄磨平了些。
“种在学校和医院附近吧。” 她直起身，“那里需要更柔和的守护。”
春分那天，交换的种子通过次元传送器抵达了。
那美克星的种子是淡金色的，像裹着阳光，落地就自发地往血叶守望草的根系边凑，两种植物的根须一接触，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般缠绕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嗡鸣。卓玛兴奋地记录着数据，看着粉白色的叶片渐渐染上金边，红色的根须也泛起淡淡的金光。
“它们在融合！”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惊喜，“守望草说，这样能同时感知暗黑能量和宇宙射线，像有了两只眼睛！”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周后，城市边缘的粉白色幼苗突然集体蔫了下去，叶片上出现细密的黑色斑点，像被什么东西啃过。18 号赶到时，发现土壤里藏着些芝麻大小的黑色虫子，它们避开红根须，专啃叶片的嫩芽，探测器显示它们的能量波动极淡，却带着噬能虫的影子。
“是变种。” 林默用镊子夹起一只虫子，放在显微镜下，“它们失去了吞噬能量的能力，却进化出了抗药性，专门破坏守望草的叶片，像在给什么东西‘清理道路’。”
18 号的手链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屏幕上跳出刺眼的红色 —— 不是来自地面，而是来自高空。她抬头望向天际，次元壁垒的方向隐约有微光闪烁，不是裂缝，更像某种信号，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它们在试探。” 她握紧拳头，右臂的疤痕传来熟悉的刺痛，“这次的东西更隐蔽，也更有耐心。”
当晚，18 号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四周全是透明的吸管状组织，像上次那个怪物的本体，却更纤细，更密集，像一片无边无际的蛛网。这些吸管轻轻扎在她的皮肤上，没有痛感，却在一点点吸走她的能量，她想反抗，却发现身体变得异常沉重，只有血液还在拼命流动，发出 “咚咚” 的心跳声。
“别睡……”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林默，又像卓玛，“醒过来……”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床边站着，右手正无意识地伸向窗外，手链的屏幕亮着红光，显示着微弱的精神干扰。林默守在她身边，眉头紧锁，手里握着一把凝结着金色气劲的匕首 —— 显然他察觉到了异常，一直在守护着她。
“做噩梦了？” 他扶住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担忧。
18 号点了点头，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她能感觉到，刚才的精神干扰不是来自地球内部，而是次元壁垒的另一端，像有人在隔着玻璃 “观察” 她，带着冰冷的好奇。
“那些黑色小虫和精神干扰，是前哨。” 林默的眼神沉了下来，“它们在评估我们的防御，尤其是你。”
18 号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重新挺直的粉白幼苗 —— 它们的根须红得更艳了，显然刚才的攻击刺激了它们，此刻正疯狂地生长，将土壤里的黑色虫子尽数绞杀。她摸了摸右臂的疤痕，那里的刺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
“那就让它们看清楚。”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看看我们的守望草，看看我的血，看看这个星球上，有多少东西在等着它们。”
窗外，粉白色的叶片在月光下泛着金边，红色的根须在土壤里悄悄织成更密的网。那美克星的金色种子已经开始发芽，淡金色的藤蔓顺着红根须向上攀爬，像在编织一顶金色的帐篷，将整个温室笼罩其中。
新的暗流已经涌动，但这一次，他们的防线不再只是冰冷的能量和武器，还有融合了两个星球力量的守望草，有彼此扶持的默契，有刻在血液里的坚韧。
春天已经来了，而生长，从来都是最强大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