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正想着各种可能性。
一辆黑色桑塔纳在身旁停下，车门打开，欧阳林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张图纸。
“林总！这是外滩三号仓库图纸。”
林夜接过认真看了看起来。
外滩三号仓库说是仓库，其实就是一个烂尾楼。
几个水泥框架，外面堆了很多废弃汽车摩托车。
林夜轻皱眉头，他越看越不对！
这不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进出只有一条路，也就是说，警察只要封锁这条路，那么里面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还有，随便安排几个人藏在烂车堆里，烂尾楼的目标就会成为靶子，只有几根柱子的楼里，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林夜断定，不是这里！
这时，电话响了。
代青兰！
电话接通。
传来代青兰急促的声音。
“小夜，你这边大致情况我知道了，他们约你哪里见面！”
“外滩三号仓库。”
“我马上安排人去布控！”
“代教授，先不用，我觉得他们不在那里，他们这是在试探我！”
虽然代青兰已经是国家公务员。但是林夜叫习惯了，仍然称呼她教授。
“那好，我先去你那里集合，你要小心点。”
挂掉电话，叫林寿生和欧阳到集团，便开车前往外滩三号仓库。
果然，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林夜笑了笑，陌生电话响起。
喂……
林夜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经过变声处理的电子音：
林总，不好意思哈，地点有变，具体情况等我通知。
我要听她的声音。
一阵窸窣声后，传来清华的声音：
小夜，我没事...
话未说完，电话就被夺走，电子音再次响起：
听到了？林总，准备一千万现金，旧钞。记住，报警就是死路一条。
钱不是问题，
林夜说道。
但我要确保她安全。若是她少一根汗毛，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对方冷笑一声：别耍花招。记住，只要我们发现一点不对劲，就等着收尸吧！
电话被挂断。
林夜闭眼沉思片刻，便开车回到集团大楼。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一处废弃仓库内，赖清华被绑在椅子上，嘴上的胶布刚刚被撕开过。
两个蒙面人站在她面前，另一个则在门口把风。
老大，干嘛不现在叫他过来？较年轻的绑匪有些焦虑地问。
被称为老大的绑匪瞪了他一眼：慌什么？金主说了，要让他先慌起来，这样才能乱中出错。
赖清华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仓库似乎废弃已久，但地面上有新的车辙印，显然这里经常有人来往。
她注意到墙角堆着的货箱上印着黄氏化工的字样，虽然被刻意涂抹过，但仍可辨认。
看什么看！年轻绑匪注意到她的目光，上前就要动手，被老大拦住。
别节外生枝，老大压低声音，这人可是我们的摇钱树，伤了她，剩下的钱就拿不到了。
清华心中一动，从这句话判断，绑匪背后还有人指使，他们的目的不只是赎金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与老大相遇，那眼神让她莫名觉得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林夜回到集团大楼时，整栋楼的气氛明显不同。
保安数量增加了一倍，所有员工都被要求提前下班，只有核心管理层和代青兰在会议室。
林夜一进门，代青兰就走了过来。
小夜，两辆商务车最后出现在浦东郊区，之后就消失了。那部手机是预付费卡，无法追踪身份信息。
代青兰旁边的年轻助手接话：但我们发现一个细节，绑架发生时，周边区域的通讯信号曾受到短暂干扰，像是专业屏蔽设备所为。
代青兰补充介绍道：“这是我的助手李小维，学计算机的，这次的案件技术工作由他负责”
林夜微微点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
专业设备？
不是普通绑匪？
不像，李小维摇头，
从现场留下的痕迹看，这些人行动迅速专业，配合默契，很可能是受过训练的职业团伙。
会议室陷入沉默。
如果是职业犯罪团伙，事情就比想象中更复杂。
突然，林夜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
他看了一眼，神色微变，对众人说：会议暂停十分钟，我接个重要电话。
走进私人办公室，林夜回拨了号码：纪老，您收到消息了？
电话那头传来纪汉民沉稳的声音：
小夜，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国安部门监测到近期有几股境外势力在沪活动，可能与你这件事有关。你需要什么帮助？
林夜略一沉吟：
暂时不需要官方介入，但我想知道，最近有没有特别的人物入境？
有一个前特种部队退役人员，曾是某国王牌特战队成员，三天前以商务考察名义入境，我们正在密切关注。
纪汉民停顿一下，
小夜，这件事可能不只是商业报复那么简单，你务必小心。
结束通话，林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华灯初上的城市。
如果涉及境外势力，那么绑架清华很可能只是开始，他们的真正目标可能更大。
林夜回到会议室时，代青兰也刚刚放下电话。
小夜，有发现。技术组在复盘监控时，发现绑架前一周，赖总的车曾被同一辆摩托车跟踪过三次。骑手的技术很好，每次都巧妙地避开了正面拍摄。
能看清骑手特征吗？
只有一个背影，但放大后可以看到他右手腕上有纹身，像是...蝎子图案。
林夜猛地转身：蝎子？你确定？
技术组说有八成把握。
林夜的眼神骤然变冷：
我知道是谁了。他拿起外套，寿生，备车，我知道该去找谁了。
需要多带些人吗？林寿生问。
林夜摇头，就我们两个。去找黄伟杰。
夜色中，轿车驶向黄伟杰常去的某家私人会所。
林夜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思绪万千。
蝎子纹身，那是黄伟杰手下第一打手阿强的标志。
此人曾是职业拳手，心狠手辣，后来跟了黄伟杰，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如果阿强参与了绑架，那么幕后主使很可能是黄伟杰。
但以黄伟杰目前的处境，他哪来的资源做这种事？除非...
林夜忽然想起程家骆。
难道这两股势力联手了？
车停在会所门口，林夜径直走向VIp区域。
门口的保镖想阻拦，被林寿生一个眼神逼退。
包间内，黄伟杰正与几个朋友喝酒唱歌，见林夜闯入，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
哟，这不是林总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林夜直接走到他面前，单刀直入：清华在哪？
黄伟杰装傻：什么清华？林总说的是您那位漂亮总经理？她不见了？哎呀，该不会是跟小白脸跑了吧？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
林夜也笑了，但眼神冷得吓人：黄伟杰，我最后问一次，人在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黄伟杰收起笑容，林夜，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林夜突然出手，一把掐住黄伟杰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
动作之快，连旁边的保镖都来不及反应。
听着，
林夜贴近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我既然敢来，就说明我已经掌握了证据。
阿强手腕上的蝎子纹身，在三个不同地点跟踪过清华的车。需要我继续说明吗？
黄伟杰脸色骤变，但仍在强撑：你...你胡说八道！
林夜松开手，整理了一下衣袖，那如果我告诉警方，上周五晚上，阿强在你名下的车库使用了信号屏蔽设备，他们会怎么想？
黄伟杰冷笑：厉害啊，小看你了，这就知道啦？
我给你十分钟考虑，林夜看了眼手表，十分钟后，如果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你和你那位阿强，就准备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吧。
包间内鸦雀无声，刚才还在哄笑的人此刻都站起身，只要黄伟杰一声令下，就冲上去把林夜撕碎。
黄伟杰摆了摆手，然后斜着眼看着林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显然，他并没有在这里动手的意思。
就在此时，林夜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另一个陌生号码。
他瞥了一眼，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变声的声音，却与先前那个不同：
林总，想要你的人活命，现在就独自到外滩码头18号仓库。带上一千万现金，只准你一个人来，如果发现第二个人，就等着收尸吧。
“钱太多，两个人！”
“最多两个人！”
电话被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