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关上的瞬间，玄机子立刻布下三重禁制，林轩才从屏风后走出，掌心的汗已浸湿剑柄。
“他定然察觉了。”林轩望着院门外的残影，“掌风里有幽冥之气，他和引魂使者的联系比我们想的更深。”
玄机子端起玉碗检查，药液已恢复平静：“他只是怀疑，没有实据不敢妄动。但这碗解药刚好暴露了我们在‘处理’幽冥印记，明日他必会以此发难。”
“我们还有盟友。”林轩取出黑色玉佩，“现在要尽快争取更多长老。器堂长老与凌峰有旧怨，或许能成。”
玄机子看了眼天色，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距天亮只剩一个时辰，事不宜迟。”
二人借着圣力隐匿气息，沿着后山的竹林小径直奔器堂——那里是宗门最偏僻的山峰，巡逻弟子最少。
器堂的炼器室灯火通明，炉火把器堂长老周通的影子拉得狭长。
他正用金刚钻打磨一柄长剑，剑身的纹路刚刻到一半，见到深夜来访的二人，手中的金刚钻“当啷”掉在铁砧上。
“玄机子？林轩？”周通警惕地望向门外，“二位这个时辰过来...”
“再晚就来不及了。”
玄机子直接将黑色玉佩放在铁砧上，“凌峰勾结幽冥教和慕容家，三日后要在断魂谷开坛，用‘噬圣仪式’夺取圣物。”
周明的目光刚触到玉佩上的鬼纹，就猛地攥紧拳头：“难怪近半年来，凌峰以‘修缮护山大阵’为由，调走了库房三成玄铁精矿——那些矿根本不够修阵，是用来铸幽冥祭坛的！”
林轩抬起手腕，露出刚清除印记的淡痕：“这是幽冥追魂印，刚用解药清除。凌峰连掌门之位都要靠幽冥教保，早已背叛宗门。”
周明蹲下身，从炉底取出一块焦黑的矿石：“这是从护山大阵的阵眼处发现的，里面裹着幽冥符文，阵眼已经被动了手脚！”
他将矿石拍在铁砧上，“明日长老会，我站你们这边！但光靠我们三个不够，传功堂的吴长老资历最老，得让他出面镇场。”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器堂弟子小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长老！执法堂魏长老派人传话，让您立刻去刑律堂，说是有要事商议！”
周通与玄机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魏无羡动作真快，已经开始联络人了。”
他从墙上取下一枚刻着器堂符文的令牌递给林轩：“拿着这个，后山巡逻的弟子多是我的人，见令牌不会盘问。”
二人刚走出器堂，就见远处传功堂的方向灯火通明，院门外守着四名身着慕容家服饰的弟子——袖口绣着“慕容”二字的云纹，腰间佩着骨刃，正是慕容恪的影卫。
“慕容家的人提前来了。”
玄机子拉着林轩躲进竹林，“吴长老怕是被软禁了，硬闯只会打草惊蛇。去丹堂！丹堂长老孙伯虽然性子软，但最看重宗门规矩，绝不会容忍勾结外敌。”
丹堂的院落异常安静，月光下，孙伯正站在院门口等候，见到二人立刻招手：“快进来，魏无羡已经派人给我送了信。”
内室的桌上摆着一本泛黄的账册，孙伯翻开账册，指着密密麻麻的字迹：“这是近半年的药材出入记录。凌峰以‘炼制疗伤丹’为由，调走了二十斤‘锁魂花’、十五株‘幽冥莲’——这些都是炼制控魂丹的主材，根本不是疗伤用的！”
林轩翻看账册，最后几页的记录让他心头一沉：“他调走了这么多药材，至少能炼出百颗控魂丹，足够控制各堂口的核心弟子了。”
孙伯从抽屉里取出四个瓷瓶，每个瓶身上都贴着“清心丸”的标签：“这是我炼制的解毒丹，能抵御九成控魂药物。明日长老会的茶点里肯定掺了药，会前必须让可信的长老服下。”
“其他长老那边......”玄机子刚开口，就被孙伯打断：“我已经联系了藏书阁的李长老和外门的王长老。他们虽然无实权，但在宗门内威望不低，只要我们拿出实据，他们会站出来支持我们。”
他望向窗外，鸡鸣声已从远处传来，天边泛起橙红的霞光，“凌峰的人已经控制了山门和主殿，明日开会时，各堂口的弟子都会被留在驻地，他是想孤立我们这些长老。”
“我们早有准备。”玄机子取出一枚传讯符，“魏无羡的执法堂弟子、周通的器堂工匠、还有你的丹堂学徒，加起来有五百人，足够控制主殿现场。”
孙伯点头，从墙上取下丹堂的令牌：“拿着这个，丹堂的弟子都认识。明日开会时，我会设法拖延时间，让你们把丹药分发给可信的人。”
返回清心苑的路上，林轩明显感觉到巡逻的密度增加了——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名弟子站岗，其中半数是慕容家的影卫，腰间的骨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慕容家已经掌控了宗门的交通要道。”林轩压低声音，“主殿周围肯定布了埋伏。”
玄机子从袖中取出一柄长剑，剑鞘上刻着凌天宗的龙纹：“这是老掌门凌冲当年的佩剑‘青霄’，我一直替他保管着。剑内藏着一缕老掌门的灵力，关键时刻能震慑幽冥之气。”
林轩接过长剑，入手温热，剑身上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与丹田内的圣物隐隐呼应。
“师兄他......”玄机子叹了口气：“他早就察觉凌峰不对劲，只是念及师徒情分，一直不愿点破。这把剑，就是他留给你的后手。”
这时，主殿方向传来悠扬的钟声，连续三下，沉闷而厚重——那是召集长老会的信号。
玄机子整了整道袍，将清心丸塞进林轩手中：“该去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暴露圣物的全部力量。”
林轩握紧青霄剑，将令牌和丹药藏进袖中，与玄机子并肩走向主殿。
晨光洒满凌天宗，主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殿门前站着两排手持骨刃的影卫，眼神冰冷地扫视着每一个走近的人。
林轩抬头望向殿内，隐约可见凌峰坐在主位上，慕容恪站在他身侧，嘴角挂着志在必得的笑。
一场决定凌天宗命运的对决，即将在这庄严肃穆的主殿内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