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亚小镇的警局里，空气混杂着汗味、劣质清洁剂和铁锈的气息。灯光惨白，照在陈默沉静的脸上，他手臂上的擦伤已经由随行医生做了简单的清创包扎，白色的纱布下隐隐透出血色。
高俊蜷缩在长椅的角落，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仿佛还未从刚才的生死追杀中回过神来。那几声枪响，子弹擦过耳畔的灼热气流，以及匪徒那双毫无感情的、瞄准他额头的眼睛，都如同噩梦般在他脑中反复播放。
陈默的证件起了作用，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傅斯年事先打点好的某些关系和“国际安保公司”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让他们避免了最繁琐的盘问和拘留。当地警方对这类涉及外国武装人员的火并事件，只要不波及平民、影响稳定，往往倾向于尽快移交处理。在确认了陈默的“身份”并记录了基本口供后，他们被告知可以离开，但需要随时配合调查。
“谢谢您的合作，警官。”陈默用流利的英语说道，语气平静，“我的委托人受到了严重惊吓，我需要尽快带他回安全屋进行心理干预和身体检查。”
负责的警官点了点头，目光在高俊苍白的脸上扫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走出警局大门，潮湿闷热的夜风再次包裹而来，远处海潮的声音隐约可闻。小镇并未因刚才的枪战有太多改变，依旧在它固有的混乱和颓败中喘息。但陈默知道，平静只是表象。陆先生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警方内部的眼线可能已经将他们的行踪报告了上去。
“我们……现在去哪？”高俊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恐惧。
“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等接应。”陈默言简意赅，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街道的各个角落。他掏出那个经过特殊处理的定位器，屏幕上一个微弱的绿色光点正在稳定闪烁——正是他塞进高俊外套夹层里的那个追踪器。这是双重保险，即使高俊再次脱离视线，他也能找到他。
阿杰和小斌已经在警局外等候，两人身上也带了些轻伤，但眼神依旧锐利，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看到陈默和高俊出来，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头儿，没事吧？”阿杰低声问道，目光落在陈默包扎的手臂上。
“皮外伤。”陈默摆摆手，“情况怎么样？”
“尾巴甩掉了，但不确定能清净多久。”小斌接口道，脸色凝重，“对方是专业的，装备精良，行动果断，不像本地混混。而且……他们似乎很确定高工就在赌场，直奔目标。”
陈默眼神一凛。这说明对方的情报非常准确，甚至可能比他们之前预估的还要快一步。傅斯年关于行动可能暴露的警告，绝非空穴来风。
“先离开这里。”陈默沉声道。
他们没有使用警局提供的车辆，而是迅速拐入小巷，找到了事先隐藏在一处废弃修车厂里的备用车——一辆毫不起眼、满是灰尘的旧式越野车。这是他们潜入时就准备好的退路之一。
车子启动，驶离破落的小镇，沿着海岸公路疾驰。车窗紧闭，车内气氛压抑。
高俊蜷在后座，双手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丝安全感。他偷偷抬眼打量着开车的陈默和副驾上的阿杰，这两个男人身上有种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气质——冷静、坚韧，带着经历过生死考验的煞气。这让他想起了五年前，和苏辰一起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奋斗的日子，那时的他们，眼里有光，心中有火，与现在这种亡命天涯的狼狈判若云泥。
“你们……真的是傅总派来的？”高俊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不确定。
“不然呢？”陈默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傅总，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找一个‘已死’了五年的人？”
“可是……傅家……”高俊欲言又止，脸上是化不开的疑虑和恐惧，“实验室的项目，傅家是最大的投资人……爆炸之后，也是傅家极力压下调查，认定是操作失误……”
“傅家是傅家，傅总是傅总。”陈默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傅总也是最近才察觉到五年前的真相可能被掩盖，苏晚小姐的追查更是触及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陆铭，还有傅家内部的某些人，他们是一体的，目的是彻底掩盖‘创世纪’项目的秘密。而傅总，他要的是真相，是为了给苏辰，给你，给所有被蒙蔽和牺牲的人一个交代。”
“苏晚……晚晚她……”提到苏晚，高俊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哽咽，“她还好吗？我对不起她哥哥……我……”
“她很好，也很坚强。”陈默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但她需要知道哥哥死亡的真相。高工，你现在是唯一能揭开这个真相的关键人物。”
高俊低下头，双手插入花白的头发中，痛苦地揪扯着。“创世纪……那是个魔鬼……我们都被它骗了……苏辰他……他发现了那个漏洞……那个足以摧毁一切的漏洞……”
他断断续续地开始叙述，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当年的爆炸……不是意外……是灭口……苏辰准备第二天就向傅总和高层汇报他的发现，叫停项目……但有人不想让他说出来……他们在能源核心做了手脚……我……我因为临时去拿遗漏的笔记，晚走了一步，刚好看到了……看到了有人影在核心区动了手脚……然后……然后就……”
巨大的爆炸声，冲天而起的火光，灼热的气浪，碎裂的玻璃和金属……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恐怖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高俊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吓坏了……我没敢声张……趁着混乱逃了出来……我知道，他们下一个要灭口的就是我……这五年，我东躲西藏，像老鼠一样活着……我不敢联系任何人，包括晚晚……我怕连累她……”
陈默默默地听着，没有催促。他知道，这些秘密压在高俊心里五年，已经成了腐蚀他灵魂的毒药。说出来，是解脱，也是重新面对现实的开始。
“你看清了那个动手脚的人吗？”陈默问。
高俊痛苦地摇了摇头：“没有……距离太远，而且他穿着防护服，戴着面罩……但我记得他的身形，还有他离开时的一个小动作……他下意识地用左手调整了一下右肩的背带……这个习惯性动作，我后来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谁？”陈默的心提了起来。
“傅宏盛……傅总的二叔，当时项目监管委员会的副主席……”高俊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陈默眼中精光一闪！傅宏盛！傅氏家族的实权人物之一，傅斯年的亲二叔！果然是他！这印证了傅斯年之前的猜测，家族内部的毒瘤，已经深入骨髓。
“证据呢？”陈默追问，“你当时带走的数据和记录，在哪里？”
“我……我把它藏起来了。”高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警惕，这是长期逃亡生活赋予他的本能，“那是我唯一的保命符。在确定绝对安全，并且能保证那些证据能送到该送的人手里之前，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陈默理解地点了点头。高俊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份小心和疑虑。“放心，傅总会给你绝对的安全保障。但现在，我们必须先离开这个国家。”
他看了一眼通讯器，上面有一条傅斯年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一个坐标和简短指令：“前往3号安全点，接应已安排。”
3号安全点，是位于邻国边境附近的一个隐秘据点。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风暴眼已转移，小心漩涡。”
陈默瞳孔微缩。这是他和傅斯年约定的另一种紧急联络方式，意味着有预料之外的重大变故发生，而且危险可能来自更复杂的方向。他立刻删除了短信。
“改变路线，不去预定地点了。”陈默果断对阿杰说道，“我们去‘渔人码头’。”
阿杰愣了一下，但没有任何质疑，立刻在下一个路口转向。“渔人码头”是另一个备用的临时藏身点，只有陈默和傅斯年知道。
车子驶入更加偏僻的丛林小路，夜色浓重，只有车灯切开前方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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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团总部，顶层办公室。
傅斯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夜景。然而，这万家灯火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无数窥视的眼睛，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
林氏集团突然宣布暂停所有合作，如同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傅氏这艘商业巨轮上。消息一出，傅氏股价应声下跌，市场哗然，内部更是人心浮动。林氏给出的理由“傅氏内部存在重大不确定性”，看似冠冕堂皇，实则精准地指向了傅斯年目前面临的内部倾轧。
这绝不是巧合。
傅斯年几乎可以肯定，这是陆铭，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二叔傅宏盛联合外部势力发起的又一轮攻势。目的很简单，就是在高俊这个关键证人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制造外部压力，搅乱局势，让他内外交困，无暇他顾。
“傅宏盛……你终于忍不住了吗？”傅斯年低声自语，眼神冰冷如刀。他这位二叔，一向觊觎集团最高权力，五年前实验室事件就有他活跃的影子，如今更是与虎谋皮，和陆铭勾结在一起。
桌上的加密电话响了起来。是陈默。
“老板，货已装车，正在前往备用港口。风浪比预想的要大，码头那边可能有对方的眼线。”陈默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
“知道了。新的导航信标已经发送，注意避开暗礁。”傅斯年沉声道，“家里这边，台风预警已经升级。”
“明白。我们会小心航行。”
挂断电话，傅斯年揉了揉眉心。陈默那边暂时安全，但归途注定危机四伏。而他自己这边，需要立刻稳住阵脚。
他按下内部通话键：“通知所有董事，一小时后召开紧急视频会议。另外，让公关部和法务部负责人立刻来我办公室。”
他必须应对林氏撤资带来的冲击，同时也要开始着手清理门户。高俊是他手中的王牌，但这张牌必须在最关键时刻打出，而且要确保能一击致命。在此之前，他需要承受住所有的明枪暗箭。
秘书很快进来，脸色凝重地汇报：“傅总，林氏集团的林总亲自打来电话，希望能和您沟通一下。”
傅斯年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亲自打电话？是来施压，还是试探？
“接进来。”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林父沉稳却带着一丝疏离的声音：“斯年啊，突然发布这个消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林氏一向看重合作的稳定性，最近傅氏内部的一些传闻，让我们很不安啊。”
傅斯年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林伯父，傅氏的运营一切正常，所谓的‘不确定性’纯属空穴来风。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合作暂停对双方都是损失，我希望我们能当面谈一谈，消除误会。”
“呵呵，斯年，你还是这么自信。”林父笑了笑，语气却并未缓和，“见面就不必了。等傅氏内部的问题澄清之后，我们再谈合作也不迟。另外，关于晚晚和你的事……我觉得，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你们年轻人也应该冷静一下，重新考虑。”
傅斯年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果然，连他和苏晚的关系，也成了对方攻击的靶子。林父这话，既是威胁，也是警告。
“我和晚晚的事情，不劳林伯父费心。”傅斯年的声音冷了几分，“傅氏的问题，我自会解决。只希望到时候，林氏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威胁？他傅斯年从不接受威胁。林氏的撤资固然会带来麻烦，但还不足以撼动傅氏的根基。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傅宏盛和陆铭的下一步棋会怎么走。他们既然敢动用林氏这步棋，必然还有后手。
他走到办公桌前，打开一个隐藏的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份泛黄的档案袋，上面印着“创世纪项目 - 绝密”的字样。这是五年前，他动用各种关系才保留下来的、未被完全销毁的部分项目初始文件。
他轻轻抚摸着档案袋，眼神复杂。这里面埋藏的秘密，不仅关乎苏辰的死，关乎高俊的逃亡，更关乎傅氏的未来，甚至可能牵动更大的势力。
风暴已经来临，他必须站在风眼中心，稳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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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丛林安全屋。
陈默一行人经过数小时的颠簸，终于抵达了“渔人码头”——一个隐藏在红树林深处、由几间高脚木屋组成的废弃渔猎小屋。
将高俊安顿在相对干燥的一间木屋里，由小斌看守后，陈默和阿杰开始检查周围环境，布置警戒。
“头儿，这里安全吗？对方会不会追踪到这里？”阿杰有些担忧。
“这里是备用的备用，知道的人极少。而且红树林地形复杂，水路纵横，易守难攻。”陈默检查着手中的枪械，“但我们不能久留。傅总那边压力很大，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把高俊送出去。”
他再次查看定位器，绿色光点稳定，显示高俊就在屋内。但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那条“风暴眼已转移，小心漩涡”的警告，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走到屋外，借着月光，看向漆黑一片的红树林深处。寂静中，只有虫鸣和潮水拍打木桩的声音。
突然，他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同于自然环境的声响——是某种电子设备发出的低频噪音，而且正在缓慢靠近。
“有情况！”陈默低喝一声，瞬间拔枪上膛。
阿杰和小斌也立刻警觉起来，迅速占据有利位置。
木屋里的高俊听到动静，吓得缩成一团。
那低频噪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极其轻微的破水声。陈默屏住呼吸，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月光下，一个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从红树林的水道中滑出，靠近了他们的木屋。那似乎是一艘经过特殊伪装的小型气垫船。
船上有一个人影。
陈默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击发。
然而，那人影却在距离木屋十余米外停了下来，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用带着些许口音的中文传了过来：
“陈默先生？请不要开枪。我是‘工匠’派来的。傅斯年先生让我来的，他说，‘新的港口需要经验丰富的领航员’。”
“工匠”？那是傅斯年极少动用的、隐藏在黑暗世界中的一支隐秘力量的首脑代号。这个接应暗号，也只有傅斯年和陈默等极少数核心人员知道。
陈默心中稍定，但并未放松警惕。“证明你的身份。”
那人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在月光下晃了晃。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徽章，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齿轮和星芒图案——正是“工匠”组织的信物。
陈默仔细辨认后，终于松了口气，示意阿杰和小斌放松。
“你们来得比预想的快。”
“风暴将至，领航员必须提前就位。”那人收起徽章，操控气垫船靠得更近。这是一个面容普通、但眼神异常锐利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防水作战服，行动间透着一股精干的气息。“我叫‘水鬼’，负责带你们走水路离开。陆路和空中都被盯死了，只有这条隐秘的水路，是他们暂时无法完全封锁的。”
“什么时候出发？”陈默问。
“现在。”水鬼言简意赅，“对方调动了‘血鳄’佣兵，正在向这个区域合围，我们时间不多。”
“血鳄……”陈默眼神一凝，那是国际上臭名昭着的雇佣兵组织，以手段残忍、完成任务不计代价而闻名。陆铭为了灭口，真是下了血本。
没有丝毫犹豫，陈默立刻返回木屋，将情况简单告知高俊。
“走水路？安……安全吗？”高俊对水有着本能的恐惧。
“留下必死无疑。”陈默的话冰冷而现实。
高俊打了个寒颤，不再说话，认命地被陈默拉出木屋。
几人迅速登上水鬼的气垫船。这艘船显然经过特殊改造，引擎声音极低，行驶起来几乎只有微弱的水声。
气垫船调转方向，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入红树林深处复杂的水道网络，将黑暗的木屋远远抛在身后。
船只在狭窄的水道中快速穿行，水鬼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巧妙地避开暗桩和浅滩。月光透过茂密的红树林枝叶，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让这趟逃亡之旅更添几分诡秘。
陈默坐在船头，警惕地注视着前方和两岸。他知道，即使有水鬼带路，危险也远未结束。“血鳄”佣兵不是易于之辈，他们很可能已经在某些关键节点设下了埋伏。
高俊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坐在船中间，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他看了一眼身边沉默不语的陈默，又看了看掌舵的水鬼，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以及一丝微弱的、对揭开真相的渴望。
不知行驶了多久，前方水道逐渐开阔，似乎即将汇入一条更大的河流。
就在这时，水鬼突然猛地一打方向，气垫船一个急转弯，冲进了一片更加茂密、几乎不见天日的红树林沼泽深处，然后关闭了引擎。
四周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沼泽地里气泡破裂的咕嘟声。
“怎么了？”陈默压低声音问道。
水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前方开阔水道的方向。
陈默凝神细听，隐约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低沉的马达轰鸣声，不是一艘，而是好几艘！而且听声音，是功率不小的快艇！
探照灯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开始在前方的水道上扫射。
“是‘血鳄’的巡逻队。”水鬼的声音低若蚊蚋，“他们在河口设了卡。”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刚才直接冲出去，正好撞进对方的包围圈。
“现在怎么办？”阿杰握紧了手中的枪。
“等。”水鬼异常冷静，“这里是沼泽死水区，他们不敢轻易进来。等他们巡逻间隙，我们再从另一条支流绕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快艇的轰鸣声和探照灯的光柱在河口来回巡弋，仿佛死神挥舞的镰刀。沼泽地的闷热和蚊虫叮咬让人难以忍受，但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高俊的呼吸变得急促，恐惧再次攫住了他。陈默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传递着一丝无声的力量和警告。
就在这时，陈默怀里的另一个加密通讯器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上面只有傅斯年发来的两个字，却让他瞬间头皮发麻，瞳孔骤缩：
“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