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触碰逆鳞的卑劣行径,彻底点燃了林凡心中压抑已久的火山。那不再是商业竞争中的谋略交锋,而是对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最底线的践踏。林凡的冷静与克制在这一刻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毁灭性的决绝。他要奥丁·索尔森,血债血偿。
“隐线”没有让他失望。二十四小时的极限施压下,一份绝密情报摆在了林凡面前。情报精准得令人发指:奥丁·索尔森目前藏身于南太平洋一个私人岛屿“海妖之歌”上,该岛屿防卫森严,拥有独立的防空识别区和私人武装。更重要的是,情报附上了一个名字和一张照片——奥丁年仅十岁的私生子,阿列克谢,目前与母亲隐居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脚下一个小镇,奥丁对其保护极其严密,视为唯一的软肋。
看着照片上那个有着与奥丁相似眉眼、笑容腼腆的男孩,林凡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奥丁用阿桂来威胁他,就要有承受同等报复的觉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林凡没有动用“远航”的任何资源,甚至没有告知楚月。他启动了一条从未动用过的、直接通向某个境外“特殊事务处理”组织的绝密渠道。指令简单、冷酷、明确:
目标:瑞士,阿列克谢。要求:制造一场“意外”,足够惊吓,但不造成永久性伤害。时间:四十八小时内。附加要求:让奥丁明确知道,是谁送的“礼物”。
这是一步险棋,一招毒计。一旦走出,将再无回头路。但林凡已经不在乎了。奥丁打破了游戏规则,他就用更黑暗的规则回敬。
四十八小时后,消息传来。
奥丁在“海妖之歌”岛上接到了紧急卫星电话。电话那头,是他安排在瑞士的保镖头子惊慌失措的声音:“老板!阿列克谢少爷……少爷他今天滑雪时,牵引索突然断裂,少爷摔下了中级道!万幸只是轻微脑震荡和擦伤,但是……但是现场发现了一个标记……是……是一只简笔画的鹰!”
“鹰……”奥丁手中的水晶酒杯瞬间捏得粉碎,猩红的酒液混着鲜血从他指缝滴落。他的脸色煞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后怕而剧烈颤抖。鹰,是林凡早年创立“远航”时用过的个人标志,极少人知!
林凡!他竟敢!他竟敢碰阿列克谢!
奥丁瘫坐在奢华的真皮沙发上,第一次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和恐惧。他低估了林凡的狠辣和能量。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商业对手,而是一个被激怒的、拥有可怕资源和决断力的复仇者。林凡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知道你的命门在哪里,我能碰一次,就能碰第二次。下次,就不会只是“意外”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林凡的加密电话响了,是一个经过无数次转接的未知号码。接通后,电话那头是奥丁压抑着狂暴怒火的、嘶哑的声音:“林凡!你这个疯子!你想开战吗?!”
林凡站在鹭岛总部顶楼的黑暗中,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城市,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碾碎一切的力量:“奥丁,游戏是你先开始的。规则,也是你定的。我只不过,是按照你的规则玩而已。你动我儿子,我动你儿子。很公平,不是吗?”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奥丁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
“听着,奥丁·索尔森,”林凡一字一顿,如同宣判,“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把爪子伸向我的家人,哪怕只是动他们一根头发,我发誓,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在你面前一点一点化为灰烬。包括你藏在阿尔卑斯山下的那个小宝贝。我说到做到。”
说完,林凡直接掐断了通话。他没有兴趣听奥丁的咆哮或威胁。行动,比语言更有力。
这一记精准而凶狠的反击,彻底打懵了奥丁。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对手。林凡不仅拥有强大的商业实力,更拥有深不可测的黑暗手段和玉石俱焚的决心。继续纠缠下去,结局很可能是同归于尽。
几天后,“星河资本”开始悄然收缩其在亚太地区的部分激进投资,与“远航”有直接竞争的几个项目也出现了停滞或转向的迹象。奥丁似乎暂时选择了蛰伏,那场针对林凡家人的阴险行动,也戛然而止。
林凡得到了他想要的短暂和平。但他知道,与奥丁的恩怨,远未结束。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平静。
他来到一号安全屋,苏晚晴和阿桂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周。阿桂的惊吓在心理医生的疏导和苏晚晴的陪伴下渐渐平复,又恢复了活泼。看到林凡,阿桂开心地扑进他怀里:“爸爸!”
林凡紧紧抱住儿子,感受着那柔软的小身体和全然的信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后怕与庆幸。他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苏晚晴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说:“回来了就好。”
林凡看着妻子平静却坚韧的眼神,知道她猜到了什么,但她选择不问,选择和他一起承担。这份无声的支持,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血债,暂时用血偿还了。但林凡知道,他脚下的路,已经染上了无法洗去的黑暗。为了保护身后的光明,他不得不与恶魔共舞,甚至,在某些时刻,成为恶魔。这份代价,他心甘情愿。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看着瑞士小镇上那个男孩的照片,林凡的心头,是否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这场以爱为名的战争,最终会将所有人带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