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白，敲他后脑的东西，是枪。
他双手举过头顶，双膝跪地，做出投降的姿势，缓缓回头。
“不想死，就别回头！”洛山河厉声喝道。
“侦察完毕”安妮对讲道，“应该没人了。”
“你俩警戒。”洛山河话音刚落，便将那人反手捆在地上，掏出工兵钳，咔咔两下，剪掉了对方两根手指。
那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开始还骂两句，后来听见钳子撞击发出的声音，又开始意一个劲儿的求饶。
洛山河也不说话，拿出钳子，咔咔又是两下，那人左手只剩一根拇指，断指处，泥土和碎叶之间，隐隐还能看到断茬儿的指骨。
“啊！你是谁！啊！求求...”那人被反绑着趴在地上，脸深深埋进泥土里，嗷嗷叫着，“求求你...啊！啊！别！别！啊！！！！”
咔！
最后的拇指，颇费了些力气。
“操！操你妈的！”剧烈的痛苦和恐惧，全都化为野兽般的愤怒，那人满脸泥土，双目猩红，两排牙齿咬得咯咯响。
咔！
“错误答案。”洛山河面无表情，抬起钳子剪掉了另一只拇指。
“啊！！！！”那人冲冠的怒气与血性瞬间消散，心理防线彻底瓦解，开始呜呜地哭起来，“求你了，我错了，求你了....”
踏...踏踏....
洛山河抓起那人的脑袋，在他面前摆弄着血染的钳子，发出令人肝颤的撞击声，见时机成熟，开口说了两个字：“人呢？”
“什么人？我不...啊！！我说我说！人绑走了！绑走了！啊！！！”
“活人死人？”
“活人！活人！”
“几个？”
“两个！两个！一胖一矮！”
“另外那个呢？”
“另外....啊！别！别！另外一个跑了！我们去追，没追到！”
“嗯...绑走那俩，去哪了？”
那人脑袋嗡的一声，脑海中浮现出代理局长那副涂满胭脂的鬼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咔哒！
“啊！！！”
咔哒！
最后一根小小拇指脱离手掌，那人煽动着只有掌面的双手，嘶吼道：“啊！！！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啊啊啊啊！！！！”
“十根手指，是你的极限，但不是我的...”洛山河说着，将钳子挪到那人的耳朵旁边。
啪！
钳子拍了一下耳朵，那人以为耳朵掉了，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啪啪！
洛山河又拍了两下耳朵，说道：“最后的机会，绑去哪了？”
那人鼻孔喘着快气，浑身都在颤抖，半天不说一个字。
咔哒...bang！
洛山河抬枪，给了个痛快。
“走吧，目标还活着”洛山河在对讲机里说道，“查查下一个最新的点位在哪？”
“24区3街建筑工地北侧，刚才从超市来的路上，你们还经过了这里。”
“24区...3街北侧....糟了！”安妮惊呼一声，语气充满自责，“大壮哥！还记得刚才你差点撞到的一男一女吗？”
“怎么了？怎么了？”大壮见安妮着急，自己不觉也紧张起来。
“其中那个男的！好像就是三具尸体里，瘦的那个！”
“你确定吗？！”洛山河追问。
“不确定...但我觉得很像...而且这个地址，也对上...”安妮有些扭捏，当时灯光昏暗，车速又快，她也没看清，只是凭借女人的直觉做出判断。
“去了就知道！”洛山河斩钉截铁，低头看了看刚被枪决的人，“正好顺路，建筑工地下一站，治安局！”
“治安局？”大壮疑惑不解，“咱刚杀了人家局长，现在去...”
“你以为谁绑走的目标？”洛山河说着，踢了踢脚下的尸体，将他翻过身来，从泥土里抠出一枚子弹壳，与刚才交战区域的子弹壳做着对比，语气阴沉，“蝉会...呵，蝉会的人，可没这么多手指头。”
午夜将至，月黑风高，三辆摩托，压影而行，目标，24区3街建筑工地北侧。
“兵长，你说的蝉会，是什么东西？”对讲机里，安妮问道。
“同行。”
“也是收破烂的？”小侯实在烦闷，斗胆调侃起洛山河来。
“如果人命算是破烂的话。”洛山河语气正经，说的话却耐人寻味，“我来了津天以后，这群人搞不定的人，会找我。”
“不都说同行是冤家嘛？”大壮疑惑不解，“咱帮他们干啥？”
“眼线”洛山河油门一拧，带头驶进城区，“在津天，梁秃子管不着的地方，蝉会管。”
bang！bang！
“大壮哥，开枪干嘛？”安妮训斥道。
“有两条狗”大壮理直气壮，“操他妈的，让我想起来那两个狗男女了！”
“变态。”安妮显然有些不满，“狗男女又不是狗！”
“行了行了，下不为例！”大壮自己给自己台阶。
“行了~行了~下不为例~”小侯嘴欠着。
“小侯你没完了是吧”安妮训斥道，“我不喜欢大壮哥这样的，再说，也太熟了！”
“今夜又多了一个伤心的人~”小侯依旧贫气的唱道。
“不是安妮，你别误会，猴子瞎说的，我也没那意思”大壮连忙解释，半晌，又做贼心虚地问了一句，“那...那你喜欢啥样的？”
“安妮姐不是说了吗，不喜欢熟的，喜欢生的，大壮哥，你下辈子投胎，投一条三文鱼，没准就有戏了！”侯子说完。
“呵呵”安妮冷笑一句，随后一改往日的飒爽，夹着嗓子说，“女孩嘛，都喜欢....喜欢那种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的大英雄！”
“大壮你别灰心，大英雄三字，你占俩，一个大，一个熊，哈哈....”
大壮刚要怼回去，就听小侯声音一沉，严肃地说：“不好！你们前方600米，有情况！”
小侯话音未落，队形前方的洛山河举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得令，熄火滑行至路口处，隐约能听到前方热闹的警铃。
三人在远处下车，绕了一圈，步行至路口拐角，安妮探头侦察，见一辆摩托车的尾灯疾驰远去，摩托尾气中，三个全副武装的治安官，嘴里一边叫骂，一边狂奔追赶。
安妮用手势和同伴汇报情况，洛山河手比枪状，指了一下自己，点点前方，指了指大壮，点点后面，又画了一个圈，点点安妮。
战术意思很明显：他进攻，大壮垫后，安妮警戒。
指令发出后，三人脚步无声，向呼哧带喘的三个治安官摸了过去。
待摸到治安官刚才冲出来的小巷入口，洛山河停下脚步，架起枪，一个急转身，钻进巷子。
他打开强光手电的爆闪模式，快速确认巷子里面没有治安官同伙，随后退出巷子，举手攥拳。
远处的安妮见状，瞄着五十米开外的治安官，抬手就是三枪，两枪眉心，一枪脑门。
“啧啧啧...”洛山河咂巴着嘴，“一枪歪了，下不为例~”
安妮吐吐舌头，做了个俏皮的样子，嗲嗲说道：“兵长，你啥时候也跟小侯学坏啦！”
“安妮姐，你这么会撒娇，你家壮子知道吗？”小侯见危险解除，又开始贫嘴道。
“滚！”刚走到巷口的安妮和大壮，异口同声骂了小侯一句。
飒飒飒飒....
玩笑间，巷子深处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三人条件反射般，架枪转身，瞄着黑灯瞎火的巷子，一股脑清空弹夹。
枪烟散去，白如明昼的巷子里，碎砖烂瓦，尘土飞扬，一片狼藉，却不见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