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还在吹，营地里的火堆噼啪作响。我站在场子中央，袖口那道血痕已经干了，断剑在掌心里微微发烫。
系统弹幕飘过一行字：【刚才那波输出太猛，疯批值只剩三成。】
我皱了下眉。打一群杂鱼都差点把自己掏空，以后碰上真正的硬茬怎么办？再疯几次，脑子先炸了。
正想着，一道人影从西边走来，披着灰袍，手里拎着个木箱，走路没声，但每一步都踩得稳。
是那个只会念咒的书呆子。
他站定，把箱子放下，打开，里面全是符文石和铜线圈。“你刚才那一招，靠的是情绪冲破规则限制。”他说，“但情绪不稳定，输出就不稳定。”
我盯着他：“所以？”
“你的神通本质是意志具象化。”他抬头看我，“如果能接进一个稳定的魔法回路，让情绪当燃料，法阵做导管，就能打出又狠又省力的组合技。”
我挑眉：“你还真敢想。”
“你不信？”他冷笑，“刚才那群人背后有幽冥会撑腰，下次来的不会是胖子队长，而是真正的杀阵。你现在靠吼一嗓子吓退敌人，等对方布好反制阵法，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我沉默两秒，笑了：“行啊，书呆子，这回你说的有点人话。”
他翻了个白眼：“少废话，要试就现在。趁天还没亮，找个没人地方。”
我们往西郊走了一段，到了一片废弃的演武场。地上还留着旧阵法的刻痕，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涂鸦。
他开始画新阵，动作快得离谱。手指划过地面，铜丝自动贴合，符文一块块嵌进去，最后组成个环形结构，中间留了个掌印位。
“你站这儿。”他指了指中心，“释放神通时别乱动，我会用三重静心符压住暴动能量，引导它流入回路。”
我走进去，掌心对准凹槽。
他退后几步，结印：“准备好了就说。”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
他双手一抬，符文亮起淡蓝光。我调动体内那股劲，试着把碎言印推出去。
刚放出一丝，阵法边缘“砰”地炸开一道火花，整圈符文瞬间熄灭。
“不行。”他皱眉，“你的情绪太躁，静心符压不住。”
“那你让我冷静点？”我笑出声，“刚才打了半天架，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谁再上来我弄死谁’。”
“那就换个方式。”他重新布阵，“这次你先放神通，我后手接引。”
第二次试验开始。
我直接催动碎言印，掌心血光炸开。他立刻启动法阵，蓝色光流顺着铜线涌向我。
可神通过于猛烈，像洪水冲进小水管。魔法回路撑不到三秒，全部熔断，几块符文石当场炸裂。
我被气浪掀得后退两步，耳朵嗡嗡响。
“还是不行。”他喘着气，“你这根本不是魔法，是拿命在砸。”
我甩了甩手：“你有没有想过，别压制它，而是顺着它来？”
他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燃料吗？”我咧嘴，“那我不压着情绪，干脆把它烧起来。疯一点，反而更容易控制方向。”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你要故意激怒自己？”
“不然呢？”我说，“你以为我平时骂人是真闲得慌？那都是日常训练。”
我闭上眼，脑子里开始回忆那些恶心的画面——萧景珩假笑的脸，谢无赦舔刀的样子，陆九渊那副要收我当容器的德行。
还不够。
我想起小时候在家族大殿上，被所有人指着鼻子说“废物”；想起母亲死后，他们连块墓碑都不给立。
胸口那股火猛地窜上来。
疯批值开始涨。
【这仇记下了！+30】
【骂他！往死里怼！+40】
我睁开眼，瞳孔已经泛红。
“来了！”我低吼一声，掌心轰出一团血光。
这一次我没压制，反而推了一把，让情绪彻底爆发。
书呆子反应极快，立刻启动第三套阵法。这次他改了结构，不再是压制型，而是螺旋引流式，像漏斗一样把狂暴的能量卷进去。
血光撞上法阵，没有爆炸。
它被吞了进去。
蓝色光流开始旋转，越转越快，空中出现一道紫金交错的裂痕，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一条缝。
“成了！”他声音有点抖，“能量在循环！没有反噬！”
我收回手，喘了口气：“这玩意儿还能再来一次不？”
“理论上可以。”他擦了把汗，“但你刚才那状态太危险，再高一点就要失控。”
“没事。”我活动了下手腕，“我疯归疯，脑子一直在线。”
他看了我一眼：“你真是个怪胎。”
“彼此彼此。”我说，“走，换个地方，实战测一下威力。”
我们出了废墟，往郊外空地走。那里有一块巨岩，足有三层楼高，是以前练功的人当靶子用的。
刚到位置，我忽然停下。
远处草丛里有动静。
不是风刮的，也不是野兽。有人在埋伏。
“那边。”我指了指左前方，“三个位置，呼吸压得很低，但心跳太快，藏不住。”
书呆子脸色变了：“是监视者？”
“八成是幽冥会派来的。”我冷笑，“正好，省得我们找靶子。”
我朝那边喊：“都趴了半天了，累不累？出来遛个弯儿再回去睡觉。”
没人回应。
我也不急，转身对书呆子说：“准备阵法，这次咱们玩大的。”
他迅速在地上展开便携式符文板，十指翻飞，几分钟内搭出一个双轨共鸣阵。
“这回你要多少输出？”他问。
“够把那石头连根拔起就行。”我说。
“那你得全力。”
“没问题。”我站到阵心，握紧断剑，“但你得跟紧我的节奏。”
他点头：“来吧。”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压抑体内的躁动。疯批值一点点往上爬。
【现在装乖？不如直接认输！+25】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疯狗反扑！+35】
血瞳完全浮现。
我低吼：“破妄·引雷！”
同时书呆子结印，口中念出咒语：“风雷之枢，听令于心！”
两股力量在指尖交汇。
一瞬间，空气扭曲，一道螺旋状光柱从我们之间射出，直奔百米外的巨岩。
轰——
巨响炸开，岩石连同底座一起塌陷，地面裂出蛛网状坑洞，焦黑边缘还闪着未散的能量纹。
烟尘散了些，我眯眼看过去。
那块石头没了，原地只剩一个深坑。
“我操……”书呆子愣在原地，“这威力……能把一栋楼直接削平。”
我咧嘴笑了，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这招厉害！以后咱横着走！”
他被我拍得踉跄两步，揉着肩膀：“你能不能轻点？我又不是铁打的。”
“习惯了。”我说，“手下兄弟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翻白眼：“你那群妖魔属下一个个皮糙肉厚，我能跟他们比？”
我正要回嘴，忽然察觉不对。
右后方，草丛又有动静。
不是一个人。
是一片。
我慢慢转头。
几十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没有靠近，也没有逃。
是些流浪法师、散修、低阶术士，之前参加过召集会的那批人。
他们看着那个坑，脸上全是震惊。
有个穿补丁袍子的年轻人颤声说：“那……那是楚少爷干的？”
另一个人咽了口唾沫：“他刚才……是不是用了魔法？”
我朝他们走了一步。
所有人集体后退半步。
我笑了：“怎么，怕了？”
没人说话。
我指着那个坑：“你们以为我只会骂人打架？现在知道为什么幽冥会要除掉我了吧？”
还是没人应。
我转身对书呆子说：“这招还得练。”
“当然。”他点头，“第一次能成型就不错了，熟练度上去才能控距离、控范围。”
“那就明天继续。”我说，“今晚先回去。”
我迈步往前走。
那群人自动分开一条路。
我走过时，听见有人小声说：“他真的……能带我们打赢吗？”
我没有回头，只丢下一句话：
“不信的人，现在就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