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宁站在虚掩的办公室门外,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望进去。
白津瑜正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峭壁上的雪松。
她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液晶显示器屏幕,屏幕的冷光映在她那张没什么血色的、有些清瘦的小脸上,勾勒出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淡色唇瓣。
几缕乌黑的发丝从她耳后滑落,垂在颊边,随着她偶尔在键盘上敲击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左手边摊开着一个厚厚的硬壳笔记本,右手握着一支黑色中性笔,时不时在纸上快速记下几行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是这安静空间里唯一的节奏。
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近乎透明的、冰封般的沉静里,仿佛与窗外喧嚣的蝉鸣和楼下网咖隐约传来的键盘敲击声隔绝开来。只有那偶尔因思考而微微蹙起的秀气眉头,泄露出一丝属于活人的气息。
刘家宁无声地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白津瑜闻声抬起头,那双大而深的黑色眼眸,像两口幽邃的寒潭,没什么情绪地扫了过来。目光触及刘家宁身影的瞬间,那万年冰封的精致小脸上,极其细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松动了一下。
一丝极其浅淡的温柔,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飞快地掠过她眼底,随即又被惯常的平静覆盖。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视线便重新落回屏幕,只是握着笔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许。
刘家宁对她的反应习以为常,径直走到办公桌旁。他动作麻利地将纸袋口仔细地卷好、压平,确保不会漏油,这才递到白津瑜面前。
“小金鱼,吃饭了。”他的声音带着熟稔的亲昵。
白津瑜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落在那鼓囊囊的纸袋上。她没说话,只是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接了过来。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刘家宁的手背,带着一丝微凉。
“好。”她应了一声,声音清脆干净,却没什么起伏,像冰珠落在玉盘上。
【(?3?)~? 他来了!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她放下笔,小心地解开卷好的袋口,露出里面的煎饼。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斯文,但速度并不慢。腮帮子随着咀嚼微微鼓起,冲淡了几分她过于瘦削带来的病弱感,显出一点难得的生动。
刘家宁也不打扰她,拉过旁边一张椅子,随意地坐下,身体微微后仰,目光落在她身上。
阳光的光斑跳跃在她乌黑的发顶,落在她握着煎饼的、骨节分明的手上,也落在她因为低头进食而露出的、一小段白皙脆弱的脖颈上。
她穿着简单的纯白色棉质半袖t恤,洗得有些发旧但异常洁净,下身是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裤腿边缘磨出一点毛边,露出两条笔直纤长、白得晃眼的腿。脚上是一双刷得干干净净的白色帆布鞋,鞋口处,能看见一点点粉色的纯棉短袜边缘,像初绽的樱花瓣,带着点少女的柔软气息。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细微的咀嚼声。刘家宁看着她专注进食的侧脸,那冰雕般的线条在食物的热气里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很快,一个煎饼就被消灭干净。白津瑜拿起桌上的纸巾,仔细地擦了擦嘴角和手指。
“还可以,”她放下纸巾,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调,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就是有点咸了。”
说完,她便要起身,看样子是准备去角落的立式饮水机接水。
【∑(?Д?? ) 啊啊啊好咸好咸好咸!酱刷多了吗?喉咙要冒烟了!快喝水快喝水!】
就在她身体离开椅子的瞬间,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伸过来,准确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
白津瑜身体一僵,有些愕然地转过身。那双深潭般的黑眸看向刘家宁,里面清晰地映着疑惑:怎么了?
刘家宁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点坏心眼的弧度,眼神深邃,像藏着旋涡。
“急什么?”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磁性的沙哑,“我这里有水。”
话音未落,在白津瑜还处于茫然不解的发懵状态中,刘家宁手臂稍一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轻轻一带。同时,他另一只手已经自然地扶住了她柔韧的腰侧。
白津瑜只觉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重心失衡。下一秒,属于刘家宁的温热气息,便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精准地覆上了她微凉的唇瓣。
“唔……”一声短促的惊呼被堵在了喉咙里。
刘家宁的吻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引导。
白津瑜的大脑在最初的几秒彻底宕机,一片空白。那双总是冷静漠然的黑眸倏地睁大,瞳孔深处清晰地映着刘家宁近在咫尺的、闭着眼专注的侧脸轮廓。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陌生的电流感从两人紧密相贴的唇齿间猛地炸开,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丢进滚烫的油锅,疯狂地跳动、灼烧!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挣脱,但腰后那只手稳稳地托着她,手腕也被他握着,根本无处可逃。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奇异的酥麻和无力感,让她连指尖都开始微微发颤。呼吸变得困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他身上强烈的、令人眩晕的气息。
【e?(?> ? <)?3 呜……又来了!每次都这样突然袭击!坏人!大坏蛋!心跳好快……喘不过气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唇齿间暧昧的厮磨声和逐渐粗重的呼吸。白津瑜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抽干,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她终于忍不住,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抬起那只没被握住的手,软绵绵地推在刘家宁坚实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