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贩突然踹了男人一脚，呵斥道：“抬头！让客官看看牙口！”
男人被迫抬起头，眼神麻木得像块石头，任由商贩掰开他的嘴，展示着泛黄的牙齿。
周围的买家围在台下，指指点点，像在挑选牲口。
“这……这是奴隶买卖？”黄元浩的声音发颤。
“内陆早禁了公开奴隶制，顶多私下买卖劳动力。”
唐海的心腹跟上来，语气平淡，“但远疆不一样，尤其是私人安全区，打下来的聚居地幸存者，男的当奴隶卖，女的……”
他的话没说完，另一处高台传来更刺耳的哄笑。
苏瑶转头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那高台上，五个年轻女孩穿着暴露的纱裙，被迫扭动着身体跳舞，有的女孩还穿着破损的民族服饰，裙摆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一个涂着浓妆的老鸨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皮鞭，突然伸手掐住一个女孩的下巴。
强迫她仰起头，对着台下笑道：“各位爷看看！这身段！这脸蛋！四百灵韵点一个，能换几百斤粮食，买回去既能干活又能暖床！”
台下的壮汉们眼睛放光，有人吹着口哨。
虽然嘴里抱怨“太贵了”，但眼神里的欲望藏都藏不住。
那被掐着下巴的女孩眼里含着泪，却不敢哭出声。
只能任由老鸨猥亵般地摸着她的脸颊，证明“质量没问题”。
“别往心里去。”
唐海心腹注意到苏瑶紧绷的脸色，“私人安全区都这样，奴隶寿命最多三年，死了再抓就是。比起这儿，魅影还有斗兽场，让灵韵者跟异兽打，更血腥。”
苏瑶没理他，眉头紧锁，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落在市场后方的一排铁笼上。
那些笼子锈迹斑斑，每个笼子里都挤着五六个人，蜷缩在角落，像待宰的牲畜。
突然，一段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前世秩序崩溃的第二年，奴隶买卖在各地泛滥。
有一次小暖差点被人贩子抓走，她拼了半条命才把人救回来。
那时候的绝望和愤怒，此刻又清晰地浮现出来。
她的目光停在最边上的铁笼上，瞳孔骤缩。
笼子里，一个魁梧的男人靠在栏杆上，手脚都戴着粗重的锁链。
虽然浑身是伤，但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他穿着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却能看清肩头残留的军徽。
那是建设兵团的标志。
“黄元浩。”苏瑶的声音发沉。
黄元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煞白。
快步走过去，盯着那男人的军徽，嘴唇哆嗦着：“是……是建设兵团第三集团军的步兵合成旅！我以前见过他们的制服！”
那魁梧士兵像是察觉到他们的目光，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瑶一行人，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却又带着一丝绝望。
他身后的笼子里，还挤着十几个穿着同样制服的士兵。
有的已经昏迷，有的靠在同伴身上，气息微弱。
苏瑶的指尖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魅影安全区表面的繁华秩序下，竟然藏着这样的黑暗。
连官方建设兵团的士兵，都成了被贩卖的奴隶。
这绝不是简单的人口买卖。
这批被俘的军人，背后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恐怕会彻底搅动远疆的局势。
“哐当！”
铁笼剧烈晃动，魁梧士兵的肩膀狠狠撞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锁链勒得他手腕血肉模糊。
他盯着台下黑骆驼商队的打手，猩红的眼里像要喷出火。
刚才那火钳捅进小腹的剧痛还在蔓延，温热的血浸透了破洞的军裤。
可他偏要撑着，偏要让这些畜生看看，建设兵团的兵就算成了俘虏，也绝不会低头。
“还敢动？”
打手踹了铁笼一脚，手里的火钳还滴着滚烫的铁水，狞笑着重又伸进去，戳在士兵的伤口上：“给老子老实点！再挣扎，老子把你肠子挑出来喂狗！”
“呃啊——”
士兵痛得浑身抽搐，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视线渐渐模糊，却依旧咬着牙，用尽力气往打手方向扑。
笼里其他士兵也疯了似的撞栏杆，有的指甲都掀翻了，有的胳膊被铁刺划出道道深沟，鲜血顺着笼缝往下滴，染红了地面，却没一个人停下。
“妈的，一群死到临头的硬骨头！”
打手被惹得火起，猛地抽回火钳，视线扫过笼角缩着的女兵。
那女兵扎着利落的马尾，虽满脸血污，却依旧挺着脊背，眼神里满是倔强。
打手眼睛一亮，举着火钳就朝女兵走去：“男的不老实，那就拿女的开刀！老子倒要看看，把这小娘们的脸烫花了，你们还能不能硬气！”
“住手！”
一道冷喝突然传来。
小队长拨开人群走来，皮鞋踩在血渍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他一把攥住打手的手腕，脸色阴沉：“你疯了？这是能随便糟蹋的货物吗？”
打手愣了愣，随即讪讪松手：“队长，这伙人太犟了……”
“犟才值钱。”
小队长踹了铁笼一脚，“上次跟建设兵团抢聚居地，咱们折了十几个兄弟，不就靠这批俘虏回本？尤其是这男的，三阶巅峰战士，能扛能打，卖给矿场能赚翻。”
“还有这女的，模样泼辣，正好合上面那些人的口味，卖个好价钱不成问题。你要是毁了货，谁给你赔？”
打手这才后怕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造次。
小队长整理了下衣领，朝身后挥手：“把笼子抬上拍卖台！今天就拿他们当压轴的！”
很快，四个精壮的汉子抬着铁笼往中央的高台上走。
路过人群时，奴隶贩子突然按下手里的控制器。
笼中士兵脖子上的项圈瞬间发出淡紫色的光，压制力骤然减弱几分。
“吼！”
魁梧士兵猛地爆发，周身泛起淡红色的能量波动，拳头狠狠砸在栏杆上，竟让铁笼都变了形。
他死死盯着台下的奴隶贩子，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吓得周围观众连连后退。
“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军方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