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风暴渐渐平息 ，整个大殿已是一片狼藉。
碎石遍地，血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楚墨站在废墟中央，衣袍无尘，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与他毫无关系。
他随手一扔，将昏迷不醒、浑身是血的柳如烟，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萧红雪的脚边。
那道纤细的身影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看好她。”
冰冷的三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萧红雪娇躯一颤，屈辱地低下头。
脚边躺着的，是曾经和自己齐名的天之骄女。如今却像一条死狗，奄奄一息。
兔死狐悲的凄凉涌上心头。
更让她难以忍受的，是被当成保姆的羞辱。
她萧红雪，昊天圣地的圣女，竟然要去看管一个青莲剑宗的废物？
“是。”
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
楚墨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身，目光投向了嵌在墙壁里，浑身骨骼尽碎，只剩一口气的李玄真。
李玄真艰难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男人朝自己走来。
恐惧。
最纯粹的恐惧。
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依仗，在这个人面前，都成了笑话。
镇魂玄玉，碎了。
血祭大阵，毁了。
五名化神护卫，死了。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短短片刻间，灰飞烟灭。
“你……究竟……是谁……”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问道。
楚墨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一个来收债的人。”
李玄真瞳孔一缩。
收债？什么债？
他拼命搜索记忆，想要找出自己何时得罪过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我不认识你……”
楚墨没有回答，只是蹲下身，伸出手按在了李玄真的头顶。
“不需要你认识。”
李玄真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力量钻入自己的识海，疯狂地翻找着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我说！我全说！”
他惊恐地大叫。
搜魂的痛苦他见过太多，那种神魂被撕裂的折磨，生不如死。
“不用。”
楚墨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自己取。”
李玄真的惨叫声在大殿中回荡。
角落里，钱多多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黑衣男人如此轻松地搜魂一个合体期强者。
太强了！
强得离谱！
这种实力，这种手段，简直就是移动的宝库啊！
她的小心脏怦怦直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
机会！
千载难逢的投资机会！
现在这个男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肯定消耗不小。
而且，他手下还有两个累赘需要照顾。
这种时候，如果自己能够雪中送炭……
钱多多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几息之后，楚墨松开了手。
李玄真的头颅无力地垂下，双眼翻白，已经彻底变成了白痴。
“守密人组织……归墟……”
楚墨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从李玄真的记忆中，他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守密人组织，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庞然大物。
他们以搜集特殊体质修士为业，将这些人当作“祭品”送往总坛归墟。
至于归墟到底是什么地方，李玄真的权限不够，无法接触到核心秘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个组织的触手，已经伸向了整个修真界。
万宝楼只是冰山一角。
“有意思。”
楚墨站起身，看向大殿深处的传送阵遗迹。
那里已经被能量风暴彻底摧毁，化作一堆废铁。
但是，从李玄真的记忆中，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分支传送点。
“咳咳……”
脚边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柳如烟醒了。
她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萧红雪那张惨白的脸。
“萧……红雪？”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充满了困惑。
为什么昊天圣地的圣女会在这里？
萧红雪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同情？
嘲讽？
还是绝望？
“醒了就好。”
楚墨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柳如烟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
那张熟悉的脸，那双冰冷的眼睛，瞬间将她拉回了最痛苦的回忆。
“师……师弟……”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楚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很意外？”
柳如烟想要坐起身，但浑身剧痛，只能勉强撑起上半身。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个问题，她憋在心里太久了。
按理说，楚墨应该恨她入骨才对。
为什么要在血祭大阵中救她？
楚墨沉默了片刻。
“谁说我是在救你？”
柳如烟一愣。
“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得这么便宜。”
楚墨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冷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你欠我的债，还没还清。”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她明白了。
楚墨救她，不是出于什么旧情。
而是要让她活着，承受更多的痛苦。
这比直接杀死她，更加残酷。
“我……”
“闭嘴。”
楚墨打断了她的话。
“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就在这时，大殿深处传来了脚步声。
踏踏踏。
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废墟中缓缓走出。
钱多多。
她双手高举，做出投降的姿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那个……大哥，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楚墨眯起眼睛。
这个小丫头，从刚才就躲在角落里偷看。
他一直没有理会，是因为对方实力太弱，构不成威胁。
但现在主动现身，就有些意思了。
“你是谁？”
钱多多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些。
“我叫钱多多，是万宝楼楼主的孙女。”
“哦？”
楚墨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
“万宝楼楼主的孙女，为什么会在这里？”
钱多多眼珠一转。
机会来了！
“因为我早就看这帮蛀虫不顺眼了！”
她指着李玄真的尸体，义愤填膺地说道。
“这些守密人的走狗，打着万宝楼的旗号，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
“我爷爷早就想清理门户，但是苦于实力不够，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看到大哥您神威无敌，一举铲除了这些败类，我真是太佩服了！”
楚墨听着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小丫头，倒是个人才。
察言观色的本事不错，而且很会见风使舵。
“所以呢？”
钱多多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投资决定。
“所以，我想跟您合作！”
她的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您需要的任何资源，任何信息，万宝楼都可以提供！”
“作为回报，我们只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庇护！”
萧红雪震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丫头。
万宝楼楼主的孙女？竟然要向楚墨示好？
楚墨看着钱多多，陷入了沉思。
万宝楼的情报网络，确实对他有用。
而且，这个小丫头既然敢在这种时候主动现身，说明她有足够的胆识和眼光。
这种人，用好了是一把利器。
“有趣。”
他缓缓开口。
“不过，我凭什么相信你？”
钱多多早有准备。
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上。
“这里面记录了守密人组织在中州的所有据点信息。”
“包括他们的人员名单，资金流向，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还有他们下一个目标的详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