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黎立刻明白了,是因为温雅兰和段知芮她们来医院探望,所以他不高兴了。他始终对她在段家晚宴上受伤这件事耿耿于怀,连带着对段家所有人都带着迁怒。
她轻轻握紧了他的手,声音更加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阿枭,我知道你在生气,气我在段家的宴会上出了事。” 她顿了顿,眼神清澈地看着他,“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时那种情况,看似是我给肆哥挡了一枪,可万一......那些人的目标原本就是我呢?”
陆承枭眼眸微动,以他那么聪明敏锐的头脑,怎么会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他甚至已经让阿武沿着这条线去查了,只是,无论真相如何,段家没有保护好她是不争的事实,而蓝黎为段暝肆挡枪这个画面本身,就足以让他嫉妒得发狂。
道理他都懂,可情感上,他过不去这个坎。
见他不语,蓝黎继续耐心解释,刻意避开了那个最敏感的名字:“温阿姨......她从小就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段家曾经也与我父母关系很好。”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回忆的怅惘,“她们是真心来看望我,关心我。你就不要为这个生气了,好不好?他们曾经......对我是真的很好。”
陆承枭紧抿着唇,他心想,蓝黎父母的死因至今成谜,到底与段家有没有关系还不敢断言,他只是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此刻,他不好拿这个未定的猜测来反驳她,徒增她的烦恼和伤感。
看着蓝黎带着些许恳求的眼神,那苍白的小脸因为急于解释而泛起一点点红晕,陆承枭心头那点坚冰,终究是慢慢融化了。她难得这样放软姿态哄他。
蓝黎见他神色稍霁,趁热打铁,声音愈发娇柔:“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会好好休息,尽快好起来。”
陆承枭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情绪复杂,有无奈,有宠溺,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他闷声道:“我生气。”
带着点赌气的成分,像个没得到足够关注的大男孩。这在他身上是极少见的神情。
蓝黎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软,顺着他问:“那......陆总说要怎么办才不生气?”
陆承枭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他摩挲着她的手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了几分:“黎黎,要是有一天,我遇到危险了......”
“不许说!”话音未落,蓝黎就急切地伸出手指,按住了他好看的薄唇,眼中带着真实的惊慌和阻止,“不许说这样的话,不吉利!” 她无法想象那种情况,光是假设就让她心慌意乱。
陆承枭感受到她指尖的微凉和轻颤,心中那点因嫉妒而生的戾气,终于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心疼取代。他握住她按在自己唇上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贴在自己胸口。
“好,不说。”他从善如流,然后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明显的期待和暗示,“那我生气了,你哄哄我。”
蓝黎看着他这副难得显露的、带着点无赖和孩子气的模样,虚弱的脸上忍不住绽开一抹清浅的笑容,如同月光下悄然绽放的百合。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心思流转。她或许隐约猜到了,他不仅仅是因为温阿姨她们来看她,更可能是因为段暝肆的到来而生气。
确实,让她立刻与段暝肆、与段家彻底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吗?蓝黎自己似乎也从未真正深思过这个问题,那段过去和情谊,并非能轻易一刀两断。
但是,陆承枭的担忧和醋意,她会认真顾及。这个男人吃起醋来的劲,她深有体会,有时比女人还要厉害几分。
可是,要怎么哄他呢?她还在暗自琢磨着方法。
然而,陆承枭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俯身靠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面颊,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
“黎黎,亲我一下。”他声音低哑,如同大提琴最深沉的那根弦,拨动着人的心魄,“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蓝黎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忍不住向上弯起更大的弧度。她动了动身子,想稍微坐直一些,更方便够到他。但后背的伤口限制了她的行动,让她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
她刚想费力地调整姿势,陆承枭已经等不及了。他看着她因动作不便而微微蹙眉的样子,心中那点剩余的怒气早已被怜惜取代。他不再等待,主动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她柔软的唇瓣。
“唔......”蓝黎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瞬间放大的俊脸,长长的睫毛因为惊讶而轻颤。
陆承枭一手依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防止她因自己的动作而后仰牵扯到伤口。他自己的身体则向前倾,尽可能地贴近她,承受了所有角度和力道的调整。
他在她唇边若即若离地吐着温热的气息,那低哑磁性的嗓音带着无尽的蛊惑,再次响起:“黎黎......就这样哄我。”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迁就:“现在你受伤,我配合你。”
他的吻再次落下,比刚才更深,更重。或许是真的被醋意和嫉妒煎熬了太久,这个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占有欲。他吸吮着她的唇瓣,缠绵厮磨间用牙齿轻轻啃咬,带着一种惩罚般的意味,又像是急于确认她的存在和归属。
那激烈的程度,仿佛要将她的呼吸、她的气息、她的灵魂都一并吸走,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她才算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地属于他,再无任何人可以觊觎。
然而,即便动作带着失控的霸道,陆承枭的理智始终悬着一根弦,关乎她的安危。他的手臂稳健地支撑着她的重量,唇舌的攻势虽然猛烈,却小心地避开了可能压到她伤口的任何角度。
在那看似掠夺的亲吻背后,是极致的克制与温柔。
一吻终了,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陆承枭微微撤离少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氤氲着水汽的迷离双眼,那里面的占有欲和深情几乎要将她淹没。
他喉结滚动,用那沙哑性感到极致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如同烙印般宣告:
“等你好了......黎黎,我得连本带利地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