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拿起文书快速翻看，越看脸色越沉。
她作为玉衡星，从小聪慧异常，稍微一想就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凝光，语气带着震惊：“你…… 你是想派遣千岩军进攻稻妻，强行打开通商渠道！”
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忘了吗？自从魔神战争结束，提瓦特七国的格局就定下来了，除了五百年前坎瑞亚的灾祸，已经几百年没有大规模人类战争了！
你这么做，无异于打开潘多拉魔盒，要是其他国家效仿，提瓦特就全乱了！”
凝光摇了摇头，否认道：“错了，我不是要进攻，是让稻妻开门通商。
用和平的方式不行，就用其他方式，但绝对不会动用千岩军。”
“你疯了！” 刻晴厉声反驳，“稻妻有雷神守护，雷神的实力有多强你我都清楚！
就算不用千岩军，难道你要派普通人去？而且千岩军是为了守护璃月存在的，绝对不可能成为进攻其他国家的刀刃，你别想打千岩军的主意！”
凝光端起自己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不会用千岩军。在我的手上，还有着一万护卫，这些人都是当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身手没落下，对璃月也有感情。
另外，璃月的十几家大商会也会出护卫，算下来就是两万四千人。”
璃月历史悠久，那些世家大族往往会雇佣退役的千岩军充当自家护卫的教头。
而那些护卫世代生活在世家当中，身份等同于家生奴，对主家绝对忠诚，无论是看家护院还是押送货物，都是最好的人选。
刻晴的身体僵了一下，她确实知道这样的护卫。
但她还是压下心里的波动，稳住情绪说道：“两万四千人在稻妻的神明面前，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雷神随手一个雷暴，就能把这些人全灭了！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们白白送死！”
凝光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看着刻晴，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加上周天行呢？”
刻晴猛地愣住，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看着刻晴僵在原地、说不出话的模样，凝光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带着几分笃定：
“周天行的实力你我都有目共睹，连魔神奥赛尔都能被他轻易捏死，稻妻的雷神就算再强，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有他一起去稻妻，还担心事情不成？”
刻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盯着凝光，忽的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开口问道：“这去稻妻通商、动用两万四千人的计划，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周天行让你这么做的？”
凝光放下茶盏，指尖在桌沿轻轻划过：“是我的想法。周天行只是提了一嘴‘稻妻有通商价值’，具体的计划都是我敲定的。”
“不对！” 刻晴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凝光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凝光，你别骗我了！你还没有发现吗？自从周天行出现之后，你对他的态度就很不对劲！
你之前说对他是‘一见钟情’，可这种感情不过是小说里的虚构而已，以你的性格，向来冷静理智，怎么可能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一见钟情！”
凝光脸上的平静渐渐褪去，语气也冷淡下来：“所以，在你看来，周天行是用了什么手段让我对他另眼相看？是仙术，还是别的什么？”
刻晴愣了一下，眼神里露出几分疑惑：“你…… 你也有这样的猜测？
既然你也觉得不对劲，那为何还要处处听他的，甚至为了他的一句话，就赌上璃月的资源去稻妻冒险？”
凝光拿起桌上的茶杯，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的花纹，声音放低了些：“我从小就开始经商，从当年光着脚在瑶光滩捡贝壳换摩拉的小女孩，到一路摸爬滚打，成为如今璃月七星之一。
这些年，我见过的奸商、贵人、恶人不计其数，经历的算计、背叛、合作也数不清，我本以为，这世上任何人的心思，我都能一眼看透。”
她抬眸看向刻晴，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直到见到周天行。我完全看不透他，看不透他的想法，也看不透他的内在。
他站在那里的时候，要是不开口说话，不做任何动作，我甚至会以为他是一颗没有情绪的植物。
这种‘看不透’，让我对他产生了好奇。你知道吗？一个女子对男性产生好奇，往往是致命的开始。”
刻晴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能感觉到，凝光这次是真的在坦诚自己的想法。
凝光继续说道：“后来，为了不让他干扰我当时的计划，我故意让他去珉林请仙人来璃月港。
我本以为，那些仙人脾气古怪，又向来不喜欢外人，他肯定会失败，说不定还会被仙人赶回来。
可我没料到，他不仅成功请到了仙人，还让那些仙人对他服服帖帖。”
刻晴微微点头，这件事凝光之前跟她提过，当时她还觉得不可思议。
“从那时候起，我就对他上了心。” 凝光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
“再后来，我就感觉到，自己好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我也想过，或许他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用了什么手段，让我对他产生这种感情。但我不打算挑明，也不打算反抗。”
她看着刻晴美丽的脸庞，眼神变得格外清明：“说到底，女人的本质就是慕强。强大的异性，对我这个年纪、经历过太多风雨的人来说，有着极大的吸引力。
而且，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成为他的女人，对我、对我手里的势力都有利。
他能给我对抗北国银行的底气，能给璃月更稳固的地位，这些都是我靠自己很难做到的。”
刻晴听到这里，心里又惊又气，她忍不住反驳：“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要是只是利用你呢？要是他掌控璃月之后，就把你抛开怎么办？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未来，拿璃月的未来赌！”
凝光淡淡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坚定：“我当然想过。但我这一生，就是在不断地赌，赌贝壳能卖个好价钱，赌商会能在璃月站稳脚跟，赌自己能进七星。
这一次，我赌周天行不会轻易抛弃我，赌跟着他，璃月能走得更远。就算赌输了，我也认了，至少我努力过。”
刻晴看着凝光这幅 “心甘情愿” 的模样，心里一阵无力。
她知道，凝光一旦做了决定，就算自己说再多，也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凝光见刻晴不再说话，便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璃月港：“好了，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
你要是还想劝我停了商船计划，就不用再费口舌了。你回去吧，免得在这里看着我心烦。”
刻晴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能咬了咬牙，转身朝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说道：“凝光，我希望你别后悔。”
凝光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平静：“我不会后悔的。”
顿了顿，凝光又说道：“我劝你不要去调查周天行，而是去和他打好关系，对于你的理想有着帮助。”
刻晴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说道：“我不会像你这样，我的理想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凝光看着刻晴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怀念的笑意，刻晴此时的背影越看越像当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