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远远地看着被姜瑶和一些好奇者围在中间的姚辰，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化不开的阴郁。他袖中的拳头微微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姚辰……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在通天塔里，走到第几层！”他心中冷笑，转身离去，开始为接下来的考核做准备。
姜瑶陪着姚辰，回到了临时安排的住所。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姜瑶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没想到姜云长老竟然真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还好你有溯光镜。”
姚辰笑了笑，把玩着手中已经恢复古朴的铜镜：“机缘巧合而已。说起来，殿主似乎认得此镜？”
姜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父亲他……见识渊博，或许在某个古籍中见过记载吧。此镜能追溯本源，映照真实，绝非寻常之物，你日后使用要小心，怀璧其罪。”
“我明白。”姚辰点头，将溯光镜收起。他沉吟片刻，问道：“瑶儿，这通天塔，究竟有何玄机？”
提到通天塔，姜瑶的神色也认真起来：“通天塔，乃是神殿测试弟子潜力与天赋的核心之地。它并非实体建筑，而是由上古大能截取天地规则碎片，辅以无上神力凝聚而成的一方奇异空间。塔分九层，据说对应着修行路上的九重关隘。”
“每登上一层，压力便会倍增。这种压力并非单纯作用于肉身，更针对灵力、神识、乃至道心！塔内会根据闯塔者的修为和特质，演化出不同的考验，可能是心魔幻境，可能是法则感悟，也可能是模拟战斗。”
“通常而言，能登上第四层，便算拥有内门弟子之资；登上第六层，可为精英；登上第七层，已是天才，成为金杖神师的几率将大增；若能登上第八层……”姜瑶美眸中闪过一丝向往，“那便是顶尖妖孽，数届招生也未必能出一人，或许会被殿主直接收为亲传！”
“那第九层呢？”姚辰追问。
“第九层……”姜瑶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缥缈，“已经数百年无人登上了。古籍记载，能登顶九层者，被称为‘天运者’，意味着与天地元气的沟通几乎不受限制，拥有无限潜能。但那只存在于传说中，近几百年来，最高记录也仅仅是第八层巅峰。”
她看向姚辰，眼神中充满鼓励：“以你的底蕴，闯过第七层应当不难，争取登上第八层！只要登上第八层，之前所有的质疑都会烟消云散，那些想动你的人，也要掂量掂量！”
姚辰目光闪动，心中了然。这通天塔，不仅是测试，更是一次展现自身价值、奠定地位的绝佳机会。只有展现出足够耀眼的天赋，才能在这天才云集的神殿中，获得应有的尊重和资源，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也更接近……姜瑶。
“我会尽力。”他沉声道。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洒落在神殿中心那片巨大的白玉广场上时，广场已是人山人海。所有通过测骨龄的弟子，以及众多前来观礼的神殿执事、弟子，甚至一些闭关的长老都被惊动，将目光投向了广场中央。
那里，并非矗立着一座高塔，而是悬浮着一片扭曲的光影。光影如梦似幻，内部仿佛有无数星辰生灭，山川河流演变，散发着浩瀚、古老、威严的气息。这便是通天塔的入口！
光影之前，一位身穿玄色长老袍、气息如渊的老者负手而立，正是接替姜云负责此次考核的古河长老。
“时辰到！”古河长老声音洪亮，传遍四方，“通天塔试炼，现在开始！入塔者，以自身实力攀登，不可借助外力法宝，违者重罚！塔内坚持不住，或自觉无法前行，可默念‘退出’，自会被传送而出。现在，依次入塔！”
随着他话音落下，早已摩拳擦掌的少年天骄们，立刻化作一道道流光，争先恐后地射入那片扭曲的光影之中，身影瞬间消失。
卫珩回头看了姚辰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傲然的弧度，身形一动，宛如一道青色闪电，没入光影。
“小心。”姜瑶再次叮嘱。
姚辰点了点头，不再犹豫，一步踏出，身影也随之融入那片浩瀚的光影之内。
进入通天塔的瞬间，姚辰只觉得周身空间扭曲，一股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虚无之中，上下左右皆是茫茫一片，唯有前方，隐约可见一道向上的、由光芒凝聚的阶梯。
这压力果然如同姜瑶所说，并非单纯物理重压，而是渗透进入肉身、经脉、识海，甚至灵魂！体内的星辰灵力运转瞬间变得滞涩，神识也被压缩在周身数丈范围。
“第一层，主要是适应和基础压力测试。”姚辰心中明悟。他运转星辰诀，周身窍穴微微发光，如同星辰点亮，顽强地抵抗着这股压力，迈步踏上了第一层阶梯。
压力虽大，但对于经历过金刚门化神追杀、数次生死边缘挣扎的姚辰而言，尚在承受范围之内。他步履沉稳，一步步向上。
很快，他踏上了第一层的平台。平台中央，有一道光门，通往第二层。大部分学子都还在此适应，一些修为稍弱者已是面色发白，盘膝打坐。
姚辰没有停留，直接踏入光门。
第二层，压力倍增，并且开始出现细微的心神干扰，仿佛有无数低语在耳边响起，扰乱心神。姚辰道心坚定，丝毫不为所动，速度不减。
第三层，压力再次提升，并且出现了幻象，眼前浮现出林家覆灭的惨状，吴叔自爆的决绝……这些深埋心底的伤痛被勾起，试图动摇他的意志。姚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随即被更加坚定的复仇与守护信念取代，幻象破碎。
第四层、第五层……
姚辰的速度一直保持在第一梯队。当他踏上第六层的平台时，周围的人数已经锐减，只剩下不到百人。能到达这里的，无一不是真正的精英。
而到了第六层，考验骤然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