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玉碎裂的刹那，凌清羽的意识被卷入一片混沌的洪流。
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她看到夜无痕在夜家练刀，刀锋划破长夜；
她看到他在幽冥谷厮杀，血染黑袍；
她看到他在轮回殿被无尘一剑穿心，眼中满是不甘……
画面飞速倒退，最终定格在一片苍茫的战场。
天空破碎，大地龟裂，灰雾与金光交织，两道身影立于苍穹之巅，一黑一白，气息恐怖到令人窒息。
“那是……混沌之主与雪神？！”凌清羽心神剧震。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竟敢窥探混沌时代的因果？”
她猛然回头，只见灰雾凝聚，化作一名黑袍男子，面容与夜无痕有七分相似，却更加阴冷邪异。
“你是……混沌之主的残魂？！”她瞬间戒备。
男子冷笑：“不，我是‘混沌之影’，负责看守这段因果。”
他抬手一挥，灰雾化作锁链，瞬间缠绕凌清羽的四肢：“擅闯者，死。”
凌清羽咬牙，指尖凝聚冰晶：“雪神·破！”
冰晶炸裂，锁链寸断，但灰雾再度汇聚，仿佛无穷无尽。
“没用的，在这里，我的力量源自混沌本身。”混沌之影步步逼近，“你不过是一缕残魂，如何抗衡？”
就在他即将抓住凌清羽的刹那，一道刀光骤然劈开灰雾！
“她的命，是我的。”
低沉的声音响起，凌清羽瞳孔骤缩——
夜无痕手持幽冥刀，踏破虚空而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发颤。
夜无痕没有回答，刀锋直指混沌之影：“滚。”
混沌之影眯起眼：“有趣，转世之身竟能追到因果长河……可惜，你终究只是残魂的容器。”
话音未落，他猛然化作灰雾，瞬间吞噬夜无痕！
“不——！”凌清羽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灰雾中传来夜无痕的闷哼，随即是混沌之影的狂笑：“哈哈哈……你的身体，归我了！”
凌清羽绝望地看着灰雾翻涌，忽然，一道金光自雾中迸发！
“嗯？！”混沌之影惊怒，“这是……雪神封印？！”
金光中，夜无痕的眉心莲纹亮起，竟与战场上的雪神虚影产生共鸣！
“原来如此……”他低语，“我的体内，一直有她的力量。”
他猛然抬手，刀锋染上金光，一刀斩向混沌之影！
“幽冥·弑神！”
灰雾被金光撕裂，混沌之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夜无痕踉跄落地，嘴角溢血，显然消耗极大。
凌清羽冲上前扶住他：“你怎么样？”
他抬眸看她，眼神复杂：“你不该来。”
“我必须来！”她攥紧他的衣袖，“你到底是谁？混沌之主的转世，还是夜无痕？”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都是，也都不是。”
夜无痕指向战场中央：“看那里。”
凌清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雪神与混沌之主的战斗已至尾声。
雪神手持冰晶长剑，贯穿混沌之主的胸膛，而混沌之主的灰雾也缠绕住她的脖颈。
“同归于尽？！”凌清羽震惊。
夜无痕摇头：“不，雪神以自身为代价，将混沌之主斩成两半——一半封印在葬魂渊，另一半……”
他指向混沌之主碎裂的神魂：“化作万千碎片，散落人间。”
凌清羽猛然醒悟：“其中一片……转世成了你？”
“对。”夜无痕苦笑，“我本是无意识的残魂碎片，却在夜家长大，有了自己的意志。”
“那混沌残魂为何说你是他的容器？”
“因为完整的混沌之主需要融合所有碎片才能复活。”夜无痕看向远方，“而我……是最后一片。”
凌清羽浑身发冷：“所以，混沌盟一直在找你？”
“不止。”夜无痕眸光一沉，“他们还想用魂玉解开葬魂渊的封印，让两半残魂融合。”
“那你现在……”
“我本打算与葬魂渊的残魂同归于尽。”他轻叹，“没想到你竟用魂玉追溯因果，将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凌清羽眼眶泛红：“我不会让你死。”
夜无痕深深看她一眼，忽然抬手按在她眉心：“既然如此……我带你去看最后的真相。”
场景变幻，两人来到一座冰晶宫殿。
雪神奄奄一息地靠在王座上，手中握着一枚晶莹的玉石——魂玉！
“原来魂玉是雪神创造的？！”凌清羽愕然。
夜无痕点头：“她预见到混沌之主会卷土重来，所以留下魂玉，等待后世有人能彻底终结这一切。”
雪神虚影忽然抬头，目光穿透时空，直视凌清羽：“终于来了……我的继承者。”
凌清羽一惊：“您能看见我们？！”
“这只是我留下的神念。”雪神虚弱地笑了笑，“魂玉选择了你，说明你拥有与我相同的力量。”
她抬手一挥，魂玉飞向凌清羽：“用它……可以彻底封印混沌。”
凌清羽接过魂玉，却感到一阵刺痛——魂玉竟在吸收她的精血！
“这是……？！”
“代价。”雪神叹息，“封印混沌需要献祭雪神血脉。”
夜无痕脸色骤变：“不行！”
他一把夺过魂玉，却被雪神虚影拦住：“你阻止不了，这是宿命。”
“去他的宿命！”夜无痕怒吼，“我绝不会让她死！”
雪神深深看他一眼：“若你愿代替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怎么做？”
“以你为引，将两半残魂彻底焚尽。”雪神轻声道，“但你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凌清羽抓住夜无痕的手：“不！一定有别的办法！”
雪神摇头：“这是唯一的解法。”
夜无痕沉默良久，忽然笑了：“好。”
“夜无痕！”凌清羽泪如雨下。
他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别哭，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现实世界，断魂崖。
紫璃和无尘看着凌清羽的身影逐渐消散，魂玉的光点却凝而不散，最终化作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她在召唤什么？！”紫璃惊疑。
无尘握紧剑柄：“因果之力……她找到了夜无痕的起源！”
忽然，光柱中浮现两道虚影——夜无痕与凌清羽携手走出！
“他们回来了！”杨玄大喜。
然而下一秒，夜无痕猛然推开凌清羽，纵身跃入葬魂渊的裂缝！
“夜无痕——！”凌清羽嘶喊。
深渊中传来他的最后一句话：“好好活着。”
轰——！
葬魂渊剧烈震颤，灰雾疯狂翻涌，仿佛在挣扎。
一道刺目的金光自深渊底部爆发，灰雾如冰雪消融，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天地归于寂静。
凌清羽跪倒在地，泪水砸在泥土上：“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你……”
紫璃上前扶住她，却不知如何安慰。
无尘望向深渊，轻声道：“他斩断了自己的因果。”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痛中时，远处传来阴冷的笑声。
“哈哈哈……夜无痕死了，魂玉也毁了，但混沌之主的计划……才刚刚开始！”
血煞老魔踏空而来，身后跟着数十名黑袍修士，气息皆在圣境以上！
“混沌盟？！”紫璃瞬间戒备。
血煞老魔狞笑：“多亏你们打开葬魂渊，虽然残魂被灭，但混沌之主的‘本源’却苏醒了！”
他抬手一挥，一道灰光自葬魂渊深处飞出，落入他掌心——竟是一枚漆黑的种子！
“混沌魔种？！”无尘瞳孔骤缩。
“不错！”血煞老魔狂笑，“这才是混沌之主的真正核心！只要将它种入活人体内，新的混沌之主就会诞生！”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盯住凌清羽：“而你……雪神血脉，是最完美的容器！”
“休想！”紫璃涅盘火燃起，挡在凌清羽身前。
无尘剑锋出鞘：“杀。”
大战瞬间爆发！
血煞老魔吞下魔种，气息暴涨至半步帝境，一拳轰退无尘！
“今日，你们都要死！”
凌清羽看着惨烈的战场，擦干眼泪，缓缓站起。
“夜无痕用命换来的太平……岂能毁在你们手里？”
她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符文——
“雪神禁术·永冻之域！”
刹那间，整片天地被冰晶覆盖，黑袍修士们瞬间冻结！
血煞老魔怒吼着震碎寒冰，却见凌清羽已冲至面前，掌心按在他胸口！
“你……！”
“这一招，是为夜无痕。”她冰冷道。
轰——！
极寒之力侵入血煞老魔体内，魔种竟被冻结！
“不！这不可能！”他惊恐地看着魔种碎裂，“混沌之力怎么会……”
凌清羽力竭倒地，嘴角却带着笑：“因为雪神的力量……本就是混沌的克星。”
大战落幕，混沌盟全军覆没。
凌清羽因耗尽精血，陷入沉睡。
紫璃将她带回雪神殿，以涅盘火温养她的心脉。
“她会醒吗？”杨玄低声问。
“不知道。”紫璃摇头，“但她体内有雪神传承，或许……”
无尘站在殿外，仰望星空，忽然道：“夜无痕的因果虽断，但他的痕迹并未完全消失。”
“什么意思？”
“混沌时代之前，还有更古老的传说。”无尘轻声道，“或许……我们该去‘起源之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