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涯把铁盒塞进办公桌抽屉，锁好。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金属环，x-07三个字在灯光下反着冷光。这玩意儿从哪来的他心里有数，但现在没空琢磨。饭桶那边传来一阵怪响，像是铁皮桶被踩扁的声音。
他快步走向养殖区。饭桶正趴在地上打滚，鼻孔喷出白气，后背鼓得像要炸开的发酵面团。童童蹲在围栏外，手里攥着弹弓，眼睛瞪得老大。
“江哥！饭桶不对劲！”她抬头喊。
江无涯冲过去，一把拉起旁边晾衣杆当警戒线。“所有人撤远点！别靠太近！”他刚吼完，饭桶猛地翻身站起，脊背“砰”地裂开一道口子，一根粗壮菜茎“嗖”地窜出来，直冲天际。
菜茎越长越高，转眼就破了十米，顶端展开一片片巨大绿叶，每片都比车门还宽。阳光照在叶子上，泛出淡淡绿光。整个避难所的人都停了手里的活，抬头看天。
“我靠……这是白菜？”童童张大嘴。
江无涯眯眼盯着那株巨菜。菜茎粗得能当柱子，叶片层层叠叠，像撑开了一把巨型遮阳伞。饭桶瘫在地上喘气，尾巴一甩一甩，脸上居然有点得意。
“你吃啥了？”江无涯蹲下来问它。
饭桶哼哧两声，从嘴里吐出半颗黑色种子壳，正好落在江无涯脚边。他捡起来一看，外壳上有细密纹路，像是人工刻的编号，但已经被咬烂看不清了。
“又是实验站那批东西？”他皱眉。
童童已经绕到巨菜根部，伸手摸了摸茎干。“江哥，这玩意儿结实得很，我能爬上去看看吗？”
“不行。”江无涯立刻拒绝，“太高，摔下来不是闹着玩的。”
“我能行！”童童急了，“我在垃圾山爬电线杆都不带抖的！上面说不定有鸟窝，万一有蛋呢？咱现在缺蛋白质啊！”
江无涯犹豫两秒，看了看饭桶。饭桶慢吞吞站起来，主动蹲下身子，把背对着巨菜，意思很明显——它愿意当垫脚石。
“行吧。”江无涯松口，“但必须绑绳子，我拉着另一头。发现啥立刻下来，不准乱碰。”
童童欢呼一声，从腰间解下藤绳系在腰上，另一端交给江无涯。她手脚并用爬上饭桶背，借力一跃抓住最低的菜叶边缘，像猴子一样往上攀。
菜叶湿滑，但她抓得很稳。一层层往上，身影越来越小。底下一群人仰着头，连张婶都放下扫帚跑来了。
“小心点啊丫头！”张婶喊。
“知道啦！”童童的声音从高处飘下来。
她爬到接近顶部的位置，发现两片大叶交叠处有个天然凹陷，里面果然有个鸟窝，由细藤和破布缠成，直径快有一米。窝里躺着三枚淡绿色的蛋，表面泛着微光，摸上去温温的。
“江哥！真有蛋！”她大声报信，“三个，会发光，不烫也不臭！”
江无涯心头一跳。“别拿！原样放着，取个样就行！”
童童从背包掏出密封罐，用夹子夹了一撮窝里的碎布放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原路返回。落地时江无涯一把扶住她。
“厉害。”他点点头，“以后这棵菜归你管，叫你‘菜园巡查员’，怎么样？”
童童眼睛亮了：“真的？那我能在这下面搭个了望台吗？”
“等老吴头看过蛋再说。”
江无涯把密封罐收好，抬头看那株巨菜。绿叶铺天盖地，把半个营地都罩住了。这时候天上突然飘来一片乌云，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快收物资！”有人喊。
新搭的帐篷漏水，大家手忙脚乱搬东西。江无涯盯着巨菜看了一秒，忽然转身翻出几根钢管和防水布。
“来几个人！把支架绑在菜茎上！布拉开，接住叶子边缘！”
众人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七手八脚把防水布固定在巨菜四周，再用钢管撑起骨架。雨水顺着宽大菜叶流下，像天然屋檐一样把整个生活区包在里面。
里面滴水未进。几个孩子在棚下蹦跳，拍着手笑。
“这菜比我家房顶还顶用！”张婶端着泡面走过来说，“以后咱就叫它‘绿穹’得了！”
江无涯站在棚下，看着头顶流动的雨水，忽然听见脑海里“叮”的一声。
【培育出c级变异作物】
【解锁种植技：空中菜园】
【可利用高大植物搭建立体种植空间，提升单位面积产出】
他咧嘴笑了。这系统总算干了件人事。
雨下了半小时就停了。太阳重新冒头，照在湿漉漉的菜叶上，蒸腾起一层薄雾。饭桶趴在根部打盹，身上还闪着微弱绿光，像是体内还在消化什么东西。
童童拿着弹弓在菜叶间练习瞄准，找了个小裂缝当靶心。
“江哥！”她忽然回头，“你看菜叶背面！是不是有小芽冒出来了？”
江无涯走过去一看，果然。几片大叶背面附着几个嫩绿小点，正在缓慢生长，形状像迷你卷心菜。
“它还能自己繁殖？”他摸着下巴，“要是多搞点这种种子……咱以后不用搭棚了，直接种一片菜林。”
他正想着，远处哨塔传来信号灯闪烁。是赵铁柱的人来了，带着粮车。
江无涯拍了拍饭桶脑袋。“老伙计，这次又立功了。”
饭桶哼了一声，尾巴甩了甩，把一颗螺丝钉踢进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