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灵枣林里就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是住在附近的孩子阿禾，背着小竹筐，筐里装着刚从自家菜畦摘的灵青菜——菜叶上还沾着晨露，翠得能滴出水来。
她轻手轻脚走到学堂门口，见林砚正弯腰擦青石黑板，便把竹筐往门槛边一放，悄悄绕到他身后，伸手碰了碰他垂在身侧的教棍。
“阿禾怎么这么早？”
林砚回头，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教棍上的枣叶刻痕蹭过她的手背，痒得她咯咯笑。
阿禾指着竹筐，声音软乎乎的：“娘说灵青菜熬粥香，让我给林哥哥和大家带些。”
说话间，陆沉扛着捆干柴走过来，看到竹筐眼睛一亮：“正好！我昨晚在灵泉边架了口小锅，今天就熬灵青菜粥！”
他放下柴，蹲下身给阿禾理了理歪掉的布包带，指尖还沾着点柴屑，却动作轻柔：“小心别被柴刺扎到，等会儿我教你怎么把青菜洗干净。”
阿砚和苏清漪是跟着孩子们的笑声来的。
阿砚的感脉佩悬在身前，金绿灵丝缠着几颗饱满的灵枣，分给围上来的孩子：“昨天发现灵脉节点的土有点干，等会儿吃完粥，我们一起去给节点浇点灵泉水好不好？”
孩子们齐声应着，有个孩子还主动把自己的小水壶举起来，说要装灵泉水。
苏清漪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灵香草。
她坐在学堂的长桌边，把香草倒出来，银线灵气轻轻绕着香草转，将碎叶挑出来：“今天教大家做灵香草囊，戴在身上能安神，还能引灵蝶呢。”
她拿起片香草，教孩子们怎么揉出香气，断笛放在手边，裂痕处的蓝光偶尔与灵气碰在一起，泛出细碎的光点。
念念举着灵镜跑过来时，墨尘正坐在讲台上翻云泽的手记。
灵镜的光扫过桌面，把墨尘写在空白页上的“灵香草囊做法”照得清清楚楚。
“墨大叔，你怎么知道这个做法的？”
念念凑过去，镜角不小心蹭到墨尘的手肘，他却不恼，笑着指着手记里的小字：“云泽卫长的手记里提过，玄幽卫出任务时，都会带个香草囊防邪虫。”
早饭的灵青菜粥熬好时，整个学堂都飘着香气。陆沉用粗瓷碗盛粥，每个碗里都放了颗灵枣，递给孩子时还会叮嘱：“慢点喝，粥有点烫。”
有个孩子的粥洒了点在手上，他立刻放下碗，用袖口轻轻擦去，还把自己碗里的灵枣夹给孩子：“这个给你，我再盛一碗就好。”
饭后，大家分成两拨——阿砚带着几个孩子去灵泉打水，给灵脉节点浇水；苏清漪和念念留在学堂做香草囊；陆沉帮着散修修学堂的窗户；林砚则和墨尘一起，把云泽手记里的护灵小窍门抄在竹简上，准备贴在学堂的墙上。
阿砚教孩子浇水时，感脉佩的灵丝轻轻缠着水壶口，控制水流慢慢浇在节点上：“要慢慢浇，让水渗进土里，灵气才不会跑掉。”
孩子学得认真，小手握着水壶，灵丝在旁边轻轻护着，没让水洒出来。
林砚路过时，掌心的玉佩突然亮了亮，淡金光晕落在节点上，土面瞬间冒出点新绿，惹得孩子们惊呼连连。
傍晚收拾学堂时，每个孩子都领到了自己做的香草囊。
阿禾的囊上还别着片灵枣叶，是陆沉帮她用细藤系上的。
孩子们背着布包，手里攥着香草囊，蹦蹦跳跳地回家，笑声飘出很远，落在灵枣林里，惊起几只归巢的灵雀。
林砚靠在学堂的门框上，看着孩子们的背影，手里还捏着阿禾留下的灵青菜叶——叶子已经干了，却还带着点香气。
身边的苏清漪正把没用完的灵香草收进布包，断笛的声音轻轻飘过来，是首没听过的短调，软得像夜风；陆沉在收拾锅碗，偶尔和路过的散修打招呼，声音里满是笑意；阿砚的感脉佩落在桌上，灵丝缠着颗没吃完的灵枣，轻轻晃着；念念在整理今天录的画面，墨尘则在日志上写下“今日做香草囊，孩童欢，灵脉润”。
月光慢慢爬上来，落在“启明堂”的门匾上，灵晶的光与月光混在一起，淡得像层纱。
灵枣林里的风裹着香草和枣子的香气吹过来，拂过众人的衣襟，把白天的暖意都留在了小小的学堂里。
林砚低头看了看掌心的玉佩，温温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里，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灵枣粥的热气，踏实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