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刚是……虚空生物？”杨少锋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地面。
此次计划之前他就看过冯家所有高阶的资料，这位这位拿铁锤的壮汉自然在内。
一位从小脾气大到大的武道家，见人就是干的态度让不少高阶为之头痛，然而任谁也没想到他竟会是一只虚空生物。
唯有偷取了冯殇记忆的林川知晓真正的冯刚怕是早已死去，眼下活下来的乃是被无面人顶替的伪人。
是的，执法局召集世家高阶阻止盗神祖地内的虚空生物爆发，冯家派出的便是这位壮汉。
从西北回来的是冯刚，带回无面人合作消息的也是他冯刚，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就是虚空生物本尊！
下方的无面人那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对着林川，哪怕无法看到他的表情，林川也能感觉到那是在审视自己。
身影落地，他询问道：“不跑？”
化作冯刚的无面人摇头道：“没有意义了，要是被抓去当俘虏尚有逃亡的概率，我身份暴露的那一刻，我就走不掉了。”
倒是有自知之明。
“林川，想不到你真的活到这个时代了，更没想到我有幸遇上了你。”无面人的语气中充斥着感慨，没想到能见到这位在精神网络风靡的传奇人物。
执法者们紧跟其后抵达，当听到对方认识林川后不免脑子一顿。
“呵，我在你们族内这么有名？”
“当然，你可是杀死003之王分身的男人，王让每一个002记住了你的所有信息，一旦遇上就要跟他汇报，两千年后也不例外。”
“你们的王……真是器重我。”
“没办法，除我族以外，你是第一个能参控时间线的人类，当我们分析出宋峰记忆中白银古树争夺战的时候就已经在想着如何杀你了。”
虚空生物真正能立于不败之地的从来不是003的繁衍能力和002的智慧，而是001对时间线的干预，绝对的机制面前数值不再那么重要了，于是当出现一个能干扰时间的人类后，他们这一族的生物都意识到了不妙。
杨少锋和顾明等人听得脑子里嗡嗡的，包括在执法总局通过通讯器窃听的齐衡。
什么千年前，什么003、002的，这两人说的还是蓝星话吗？
林川眼神中透露着杀意。
他也没想到002之王对自己的关注如此深刻，两千年前就曾要搜寻他，千年过去了仍旧如此。
这不是个好消息，这说明对方肯定做足了准备来对付他。
凝视着无面人的脸庞，林川暗中发动了记忆窃取，他还从未窃取过虚空生物的记忆。
然而就在碰到对方记忆的刹那，无面人的身体竟开始毫无征兆的溶解了。
执法者们还以为是对方要整什么狠活，一个个严阵以待就准备全力灭杀他了。
“别紧张，是我的自毁程序启动了。”一眨眼功夫，无面人的半边身子消失了。
“我们在蓝星付出了太多，连原本掠夺而来的生命力都被蓝星吸收了不少，如果这个时代再失败，我们的文明将会就此走向灭亡，所以哪怕自杀我也不会让你得到一点关于计划的部分，我劝你以后也别想着去偷其他虚空生物的记忆，没用。”
林川的感受中对方的记忆之海变得无比粘稠，窃取记忆的过程就像是把手伸入泥沼中摸一块泥土，画面非常模糊而且有些地方逻辑存在冲突。
第一时间溶解了记忆，002对自己是真的狠。
无面人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淡淡道：“不用觉得没得到我记忆很可惜，很快你就会下来见我了。”
“王准备了一系列对付你们盗神的办法，盗神一脉的传承将会断在你的手中。”
“尽情挣扎吧，直到你们走向文明的终点。”
说完的同时，他的肉身到达了极限，自知无法逃脱的无面人选择就地终结生命。
林川看着地上那一摊散发着刺鼻味道的粘液，眉头紧锁。
杨少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学弟，刚才这小子威胁你了是吧？没事儿，有啥事儿跟你学长唠唠，咱们一起扛。”
“王座学长也能杀吗？”
“……”
杨少锋顿时陷入尴尬，拍打肩膀的手臂落了下来。
这事儿牵扯这么深吗？
林川笑了笑，摇头道：“开玩笑的，学长别往心里去。”
杨少锋陷入了短暂的错愕后，指着自己耳麦说道：“要不……你跟齐局长聊聊？他老人家想见见你。”
今日的虚空生物入侵前所未有，仅凭他一人怕是不够，何况此事事关人类存活，多几个盟友必然没错。
“好，我也有些消息得和你们说一下。”
当晚，执法局局长齐衡召开了一场大会，参加此次会议的无不是当今世上有名有姓的强者。
林川抵达现场的时间有点晚，身后跟着个端着爆米花的白发少女。
“抱歉，吃饭吃慢了，来得有点晚。”
事实上是江琉璃碰到卖爆米花的大爷走的挪不动腿了，等了好久才堪堪买到一桶，看看时间已经距离会议开始过去五分钟了。
齐衡轻笑道：“无妨，好饭不怕晚。”
林川拽着江琉璃的衣角，强行给人拽到了两个空着的座椅上。
这是一个会议大厅，里面上将军衔的高阶职业者遍地都是，杨少锋、顾明、钟修远都到了还有一部分身着古朴衣衫的老者，看起来是某些大家族的隐士怪物。
江家也来人了，家主江凌，前任剑圣江观海到场。
看到女婿如此宠自己女儿，江凌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说道：
“琉璃，你不能一直跟在林川身后，找座位都要他带着你一起。”
听说父亲当初让江琉璃去枫叶市，是为了让她更自立些，想不到养了一年更废柴了，找座位都得靠别人。
江琉璃被贬低了一顿表情可怜巴巴的，怀里抱着的爆米花都不香了。
“我，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江凌斟酌了一下对女儿的措辞，“我只是觉得，你该成长一点了。”
林川笑道：“岳父大人，怪我，其实本来我一直有锻炼她的社交能力，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从去年深秋开始，我就忙个不停，又是虚空生物又是拜灵会的，搞得都没有空闲时间训练她了。”
到了过去，为了回到未来后不那么被动，他又拼命训练了一年，可以说自从天之下展馆之后，度过正常人生的时间不超过两个月。
江琉璃小嘴嘟起来，什么训练啊，把我说的跟宠物一样！
江凌哑然，沉默起来。
拜灵会、虚空生物，这些害人的东西，的确该从这个世界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