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并非没有想过直接还击。
但问题是，那两人的协会吊牌正在胸前明晃晃地晃悠着，身份一目了然。
“总不能刚回来就一刀把自己人给砍了吧。”他暗自思忖。
权衡之下，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先限制住对方的武器，再尝试沟通。
眼看李阳手腕翻转，似乎还要发力挣脱，凌空赶紧出声制止：“大哥，停停停！先看看这个！”
“什么怪物，还会说人话！”李阳大喝一声，竟是直接松开了被钳制的武器，反手就从背后抽出一柄备用的短剑，
“不是，我......”凌空话还没说完，没办法对方似乎有点急。
地下城坍缩形成的粒子，还没消失，还在遮挡视野。
他没办法指尖在虚空中快速划过，精准地打开了系统仓库的界面。
“找到了。”他轻声自语，从仓库中取出了冒险者协会特制的身份凭证。
下一刻，他的身影在飘散的粒子中微微模糊，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李阳面前。
辉光折跃！
“请看这个。”凌空平静地说着，将证件递到对方面前。
李阳被这突如其来的证件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的目光在证件和凌空之间来回扫视
证件上清晰地显示着他的影像，那张略显青涩的照片与眼前这个目光沉静的年轻人完美重合。
虽然凌空本人穿着稍微有点破败，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倒是与“超新星”的名号颇为相称。
“看清楚了？”凌空无奈地摊了摊手，“现在可以不用砍我了吗？”
李阳尴尬地轻咳一声，将证件投影轻轻推回：“这个地下城……被你通关了？”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
“是的，”凌空坦然点头，“已经解决了。”
“里面……”李阳忍不住追问，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是什么样的对手？”
凌空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并没有拿出任何记录工具，这似乎不是正式的问询流程。
“你们现在需要进行任务登记吗？”他反问道。
“不，协会没有这个规定。”李阳摇头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正式的报告会由罗天队长亲自负责。我只是……”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想了解一下，所谓的‘超新星’，究竟和我们这些普通冒险者有多大差距。”
凌空理解了他的心情。
这位前辈的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在无数个日夜苦修后，却发现有人轻易达到自己遥不可及的高度时，既不甘又渴望知道真相的眼神。
电子竞技天赋为王。
冒险者行业，似乎也是如此，不，更严酷，冒险者行业还需要你愿意拿命去拼。
他略作思考，平静地答道：“里面主要是一只实力大约在11级出头的夺心魔主脑，还有几只普通的夺心魔。”
说话时，他刻意略去了关于伽刚特尔的部分。
那是友军，自然没必要在介绍中提及。
“夺心魔主脑？？十多级？”李阳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
“是的。”凌空肯定地点头，没有透露更多细节。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沉默。
李阳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过分的“超新星”，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以为在上个地下城有所收获后，就能试着挑战一下能得到“超新星”评级的冒险者。
此刻从凌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远比贾正队长给他的压迫感更加令人深刻。
那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差距，更像是一种本质上的不同，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人类。
“单手，仅仅用手掌就挡住了我的全力斩击……”李阳的思绪有些混乱，“协会的资料显示他应该还没到精英阶段啊，而我已经是7级的战士”
他看着凌空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还想着在证明一下自己的想法也凭空消散了。
“完全不是对手啊……”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李、李阳大哥，你还活着吗？我、我来帮你了。”小张蹑手蹑脚地重新挪进屋内，双手死死攥着一把红色的消防斧，那架势与其说是来支援，不如说是准备赴死。
当他怯生生地抬起头，却意外地看见凌空和李阳正心平气和地站在客厅中央交谈，完全没有想象中你死我活的打斗痕迹。
“唉唉？不是说地下城翻转了吗？”小张眨巴着眼睛，困惑地环顾四周，“那个占了一整面墙的传送门呢？”
凌空转过头，轻松地说道：“地下城的通关任务被完成了，传送门当然就不存在了。”
这时小张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房间里多了一个陌生人，立即警惕地举起消防斧：“你、你是谁？”
凌空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调出系统界面，将身份证明的递给小张：“看来我得把这张证件一直挂在胸前才行。”
“您、您就是咱们市那位新晋的超新星啊！”小张结结巴巴地说着，手中的消防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又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
凌空点点头，随即指了指覆盖在家具上的防尘布：“这些防护措施，我现在能暂时掀开一下吗？想找件换洗的衣服。”
李阳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按照规定，这是为了保护房间主人的隐私……”
凌空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等等，你说是干啥的？”
“当然是保护这间屋子的主人的隐私啊……”李阳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他的意思不会是这是他自己的家吧。
当即环顾一下四周，这个三室一厅的房间，有一个被布置成了工作室，另一个卧室没有启用。
看起来确实是单身男性的公寓。
“让我重新介绍一下，”凌空强忍着笑意，“这是我家，凌空，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所以我想，我应该不需要保护我自己的隐私吧？”
李阳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还稍作思考了一下：“这个……说得对，确实没有违反任何规定。”
得到许可后，凌空立即动手将衣柜上的防尘布取下。
随着防尘布的落下，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柜显露出来。
他熟练地拨开几件挂着的衬衫，从最里面抽出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
“总算能换下这身衣服了。”凌空说着，开始脱去身上那件在战斗中已经破损的衣服。
下次得在系统仓库里存几件衣服.....
当上衣完全脱下时，连凌空自己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镜中映出的身体线条流畅而结实，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地分布着。
“嚯，三维属性的提升，居然能让肌肉线条变得这么明显？”他低声嘀咕着，伸手摸了摸自己坚实的腹肌，
我可不记得我之前的肌肉有这么流畅和夸张。
他忍不住对着衣柜门上的镜子多看了几眼，甚至还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确认这具身体不仅外形变得更加匀称，连柔韧性和协调性都有了显着提升。
就在凌空沉浸在身体变化的惊讶中时，一旁的小张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不好！我得赶紧去把紧急通知撤回来！”
只见小张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边快速拨号一边语无伦次地念叨：“完了完了，我刚才上报了‘地下城翻转’，里面的人员无人幸存。”
凌空听到这句话，皱着眉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已经不需要言语就能看出什么意思了。
“啊？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