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樱发间凤羽金簪忽然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金色流光,以雷霆之势直射墓室墙角的阴影!
众人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待定睛看去,小凤已恢复华美威严的凤凰鸟原形,锐利的金喙正叼着一只通体莹白,拼命挣扎的玉蟾。
“呸呸呸!恶心死了!”
小凤凰嫌弃地把俘虏往地上一摔,抬起一只金灿灿的爪子牢牢踩住蟾蜍,气得尾羽都炸开了花。
“本大爷早就闻到不死蛊那股子阴魂不散的骚味儿了!原来是派了这只癞蛤蟆来当眼线!”
它愤怒地俯身,用喙尖利落地扯下那玉蟾薄如蝉翼的眼皮:“叫你偷窥!死变态!”
话音未落,两簇幽蓝色的凤凰蛊火自它眼中迸射而出,精准地没入蛙眼空洞之处,瞬间将其灼烧成两个焦黑的窟窿。
那玉蟾浑身剧烈抽搐,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咕噜声,四肢徒劳地在空中抓挠。
楚宴川听不懂小凤的话,问道:“阿樱,这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推测不死蛊可能在这里吗?”
他方才已暗中将五感提升到极致,然而除了在场众人的气息,整座地宫再无其他活人踪迹。
夏樱踢了踢仍在抽搐的玉蟾:“这是不死蛊的傀儡,云无涯不在此处,但方才地宫里发生的一切,恐怕都已落入他眼中。”
闻言,楚宴川周身气息骤然一变,凛冽的杀气如实质般席卷开来,墓室内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若真如此……
那阿樱方才隔空取物、用空间收取金银、乃至驯服妖蛛后的所有场面,岂不是全都暴露在那妖人的窥视之下?
云无涯,必须死!
残月西沉,天光未醒。
客栈檐角的铁马在晨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更添几分黎明前的静谧。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客房,夏樱打着哈欠推开雕花木窗,望向笼罩在薄雾中的桃源镇。
经过这一夜的波折,她心里已能断定——云无涯那个狡猾的家伙,定然早已远遁。
楚宴川从身后轻轻环住她,温热的手掌温柔地覆在她的小腹。
“莫要忧心。纵使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会将他擒获。此生必当竭尽全力,护你与孩儿们周全。”
夏樱放松地靠进他温热的怀抱,唇角扬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放心,他不足为惧。”
她有威力惊人的热武器,有蛊中之皇凤蛊,更有空间。
这些底牌,足以让她在这个时代立于不败之地。
云无涯那些装神弄鬼的伎俩,在她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罢了。
“阿樱,我们进空间。”
楚宴川轻吻她的发丝,“你好好歇息。我去打印云无涯的画像与通缉令。”
“我要让他的画像贴遍大夏每一座城池,每一处关隘,每一间客栈酒肆。倒要看看,这天下还有何处能容他藏身。”
“好。”
说来讽刺,这还要感谢云无涯当初夜探太子府时,那张狂无忌的作风,恰好被庭院里的高清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了再清晰不过的正面影像。
翌日上午。
夏樱还在被窝里睡得香甜,楚宴川却已起身,拿着一沓连夜打印好的通缉令,径直去了县衙寻县令陈拾秋。
“此人便是制造孩童血案的元凶,南越国师云无涯。”
楚宴川将画像置于案上,语气凛然,“即日起发下海捕文书,全国通缉。各州县务必在城门口、市集处张榜告示,悬赏缉拿。”
陈拾秋双手接过画像,待看清画中那邪气凛然的男子面容时,激动得指尖微微发颤。
这困扰桃源镇多日的悬案,终于有了明确的线索!
但这画像未免太过清晰……几乎连眼睫的弧度都纤毫毕现,这般精细程度,纵是宫廷画师也难企及。
更令人惊疑的是,太子殿下取出的那一沓画像少说也有数百张,每一张都与案上这张别无二致,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完成如此数量的?
陈拾秋压下心头疑问,如今缉拿凶犯才是当务之急。
他立刻躬身领命:“下官遵命!这就安排人手,即刻张榜!”
另一边,刀光已带着剩余的画像分发给暗卫,让他们快马加鞭,前往各州府分发。
可以想象,不日之内,云无涯这张无比清晰的面容,将会贴遍大夏的每一座城池。
而此时,县衙后院的法坛处,气氛却是一片肃穆哀戚。
了尘大师身披袈裟,端坐于法坛前,低沉而悲悯的诵经声在晨风中回荡。
卢家两姐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僵硬地跪在冰冷的蒲团上,颤抖着手腕一笔一画地抄写经文。
从昨夜被押解至此,她们已不眠不休地抄了整整一夜。
手腕酸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华美的衣裙也沾染了斑驳墨迹。
最令她们胆寒的是,一抬头就能看见法坛前供奉的二十个孩童牌位。
“太子殿下真是铁石心肠,半点不懂怜香惜玉!”
卢子宁揉着发颤的手腕,压低声音抱怨,“姐姐可是清源府第一美人,往日那些男子见到你,哪个不是百般讨好……偏偏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要我说,定是那太子妃善妒,自己怀着身孕还不忘牢牢霸着殿下不放。”
她看向法坛中间坐着的那道清隽的身影,越说越委屈:“还有这位莲生师父,出家人不是都说慈悲为怀吗?对我们却这般严厉。难不成真以为我们是心甘情愿来给这些小鬼超度的?”
想起昨夜莲生检查经文时,竟毫不客气地点评她的字“形如蟹爬,心浮气躁”,卢子宁就气得牙痒痒。
明明生得一副眉目如画的好皮相,偏生长了张不饶人的嘴!
活该你一辈子青灯古佛,当个没人要的和尚!
卢子姗被妹妹絮絮叨叨的抱怨搅得心烦意乱,笔尖一抖,饱满的墨汁瞬间在宣纸上洇开一团难看的污渍。
正当她懊恼时,抬眼便看见楚宴川朝法坛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