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真的……
似冲长老双目赤红，嘴唇颤抖，周身炁息不受控制地暴走，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
他一步踏出，就要冲向场中！
然而，就在这时！
那连退三步后，如同雕塑般僵立的左若童，身躯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他那空洞的眼神，如同拨开云雾的明月，一点点重新凝聚起焦点。
胸前那个恐怖的血洞，虽然依旧狰狞，但那缓慢流转的云白色炁流，陡然加速！
如同得到了某种指令，疯狂地向着伤口中心汇聚、蠕动、修复！
速度虽然比不上之前瞬间愈合那般神异，但……他确确实实在恢复！
而且，比李玄霄修复心脏的速度，还要快上一线！
“呼……”
左若童轻轻吐出一口带着血腥气的浊气，眼神彻底恢复了清明。
他看了一眼似冲，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他将目光重新投向面前，那个同样在全力修复心脏、脸色苍白却眼神亮得惊人的弟子。
“好小子……”
左若童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热身，结束了。”
“接下来，为师要认真了。”
话音刚落！
嗡——！
左若童整个人的气场骤然一变！
不再是之前的渊渟岳峙，而是化作了一柄出鞘的神剑！锋芒毕露，锐不可当！
他周身的云白色炁流，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流动速度快了数倍不止！
唰！
他的身影，原地消失！
快！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李玄霄瞳孔骤缩，写轮眼高速转动，勉强捕捉到一缕残影！
不好！
他想也不想，心念一动！
“神罗天征！”
无形的斥力场瞬间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然而——
噗！
如同尖刀划破布帛！
那无往不利的斥力场，竟被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云白色炁劲，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一只完全由云白色炁流构成的手掌，穿过斥力场的阻碍，狠狠印在了李玄霄的胸膛上！
砰！！！
李玄霄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传来，仿佛被一座高速撞来的山岳击中！
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炮弹般倒飞出去！
人在空中，他便感觉到胸骨碎裂，内腑震荡！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
被击中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膛处的血肉，乃至部分骨骼，竟不受控制地……化作了一缕缕混沌色的云雾！
虽然只是一瞬间，便在逆生二重的力量下重新凝聚。
但这种感觉……
“嗯？”
一击得手的左若童，并未追击，反而微微皱眉，看着倒飞出去的李玄霄。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刚才那一掌……
击中的触感不对！
不像是打在实体上，更像是打在了一团……极其凝练，却又虚无缥缈的云雾之上？
而且，那小子身体短暂化雾的状态……似乎和自己的“完美炁化”，有所不同？
更……本质？
不等左若童细想。
轰！
李玄霄重重砸落在数十米外的地面上，将坚硬的岩石砸出一个大坑！
但他几乎是落地的瞬间，便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嘴角溢血，脸色苍白，眼神却更加疯狂！
“再来！”
他低吼一声，脚下猛地一踏，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青虹，不退反进，朝着左若童冲去！
这一次，他将“逆生二重”催动到了极致！
混沌色的云炁几乎要将他完全包裹！
砰！
两人再次对掌！
这一次，李玄霄早有准备，将大部分力量用于防御和卸力。
但结果依旧！
他再次被震得气血翻腾，向后滑出十几米，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哈哈哈！好！好啊！”
左若童站稳身形，看着狼狈却战意不减的李玄霄，竟是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中充满了畅快和……满足！
“为师一生所求，财、法、侣、地！”
“今日，得遇你这劣徒，‘法’与‘侣’，算是齐了！”
左若童眼神炽热地看着李玄霄，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珍宝！
“能让为师尽兴，你，很好！”
话音未落！
唰！唰！唰！
左若童的身影彻底化作了流光！
围绕着李玄霄，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
速度之快，让在场九成九的弟子，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
只能看到一道道白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在场中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那是拳脚与炁劲碰撞的声音！
那是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那是演武场地面不断崩碎的声音！
围观的弟子们，早已被这超乎想象的战斗惊得目瞪口呆！
“我的天……这就是掌门真正的实力吗？”
“太快了！根本看不清啊！”
“玄霄师兄……竟然能撑住？！”
刘德水张大了嘴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水云和澄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和一丝……恐惧！
掌门认真起来，竟然如此恐怖！
而李玄霄，在如此狂暴的攻击下，虽然节节败退，险象环生，却始终没有倒下！
他的身体，仿佛真的化作了某种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
每一次被左若童击中，身体都会出现短暂的云雾化，卸掉大部分力道，然后又在瞬间恢复！
虽然每一次恢复，都会消耗大量的逆生真炁，让他脸色愈发苍白。
但他的眼神，却始终燃烧着不灭的战意！
“不够！还不够！”
李玄霄一边狼狈地抵挡、闪避，一边在心中狂吼！
他能感觉到，左若童的攻击，每一次都精准地打击在他身体炁化的薄弱点！
每一次碰撞，都在逼迫着他的逆生二重运转到极限！
也在……锤炼着他的境界！
轰！
李玄霄抓住一个空隙，猛地一跺脚！
地面上一块数千斤的巨石被他以炁劲撬动，如同投石机般砸向左若童！
“雕虫小技！”
左若童看也不看，随手一挥！
嘭！
巨石在半空中轰然炸碎！
碎石四溅！
而左若童的身影，已经穿过石雨，再次欺近李玄霄！
砰！
又是一次硬碰硬的对掌！
咔嚓！
两人脚下的地面，再也承受不住这恐怖的力量，彻底崩裂塌陷！
碎石纷飞中，两道身影冲天而起！
如同两团纠缠在一起的云雾，直上青天！
竟然……打到了天上？！
所有人都仰起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道在云层间高速穿梭、碰撞的身影！
每一次碰撞，都仿佛有雷霆炸响！
每一次交错，都带起大片云气的翻涌！
两人从演武场打到山腰，又从山腰打到峰顶！
所过之处，山石崩裂，草木成灰！
左若童越打越是心惊！
也越打越是……明悟！
他终于有些明白，李玄霄这“逆生二重”，为何与众不同了！
这小子，走的根本就不是传统“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的路子！
他更像是在……用逆生真炁，将自己的肉身，一点点地……凝练成本源的那一缕“先天一炁”！
将后天返先天！
将有形化无形！
如果说，自己的“逆生三重”，是将身体“炁化”，变成可以随意操控的能量形态。
那么李玄霄，则是在将自己，变成“炁”本身！
一种更接近“道”，更接近“本源”的状态！
可是……
左若童的动作，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