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一拎着酒坛又灌了一口，喉结滚动，酒水顺着下巴滴到衣襟上。他抹了把嘴，笑嘻嘻看向老李头：“您这酒，越喝越有味儿。”
老李头没应声，只抬眼扫了他一下，目光在他衣领处停了停，那枚玉扣半露不露，青白纹路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系统。”叶天一心里默念，“继续解析符文结构，优先锁定能量流向。”
视野里数据流无声滚动，几行关键信息浮出：符文非单向激活，双向锚定已确认。目标源体——老李头体内界心碎片同步率百分之七十三点四。
叶天一指尖轻轻摩挲玉扣边缘，动作随意，像在整理衣领。他忽然抬手晃了晃玉扣，幅度不大，却足够让符文波动外溢。
老李头眼皮都没抬，端起自己那杯酒，慢悠悠抿了一口。可就在那一瞬，他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又迅速松开。
“老头儿反应挺稳啊。”叶天一心里嘀咕，面上依旧笑得懒散，“林婉儿，这玉扣你帮我看看，刻的是什么字？我眼拙认不清。”
林婉儿凑近，低头细瞧：“像是古篆，但笔画缠绕，不像护身符常见的平安咒。”
赵无极抱着刀靠在石桌边：“管它刻什么，戴着能保命就行。”
“保命？”叶天一笑了一声，“也可能是催命符。”
老李头放下酒杯，声音不高：“催命符也得有人催得动才行。”
叶天一挑眉：“您这话听着像威胁。”
“是提醒。”老李头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半个时辰快到了，收拾东西，别磨蹭。”
赵无极冷哼一声，转身进屋拿包袱。林婉儿拉住叶天一袖子，压低声音：“你真觉得他在监视我们？”
“不是监视。”叶天一轻声说，“是互相定位。他给我玉扣，不是为了护我，是为了让我跑不远，也为了……他自己跑不掉。”
林婉儿愣住：“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叶天一把玉扣塞回衣领，“他身上那块界心碎片，和这玉扣绑在一起了。他甩不掉我，我也甩不掉他。”
屋里传来赵无极的骂声：“这破刀鞘怎么卡住了！”
老李头没动，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们，像在等什么。
叶天一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两步远，故意咳嗽一声。
老李头没回头，只淡淡道：“你猜对了，也不用试探。玉扣是钩，你是饵，我是钓鱼的人，也是被钓的鱼。”
叶天一笑出声：“您倒是坦诚。”
“坦诚是因为没必要瞒。”老李头转过身，眼神平静，“你以为你在反制，其实你早在我局里。从你碰我胸口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系统能感应界心碎片。”
叶天一笑容没变：“那您还送我玉扣？”
“因为我要你活着。”老李头语气平淡，“活到能帮我解开碎片封印那天。”
林婉儿从屋里冲出来：“你要解开封印？那会放出什么？”
老李头没答，只看了叶天一一眼：“你系统没告诉你吗？界心碎片不是死物，是有意识的。它选中你，不是偶然。”
叶天一心里一震，系统界面瞬间弹出一行红字警告：检测到高维意识共鸣，建议立即脱离接触。
他没动，反而上前一步：“所以您是在等我主动靠近？”
“我在等你够聪明。”老李头嘴角微扬，“现在看来，还不算太笨。”
赵无极拎着刀走出来，一脸不耐烦：“你们打什么哑谜？要走就走，别在这磨牙。”
老李头点头：“走吧，暗影的人已经在三里外埋伏了。”
叶天一皱眉：“您怎么知道？”
“玉扣响了。”老李头指了指自己胸口，“它不光定位你，也定位我。暗影追踪的是我，不是你们。”
林婉儿脸色发白：“那我们岂不是被您当诱饵？”
“是合作。”老李头纠正，“你们想查暗影，我想引他们现身。各取所需。”
叶天一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合作就合作。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下回给东西，别搞这种弯弯绕。”叶天一晃了晃玉扣，“直接说‘这是双向定位器，戴上咱俩谁也别想跑’，多省事。”
老李头居然也笑了：“下次一定。”
风铃又响，比刚才更急。远处树梢惊起飞鸟，扑棱棱掠过屋顶。
赵无极握紧刀柄：“来了。”
老李头迈步朝院门走，头也不回：“跟紧点，别掉队。”
叶天一跟上去，低声问系统：“能干扰玉扣信号吗？”
“可以，但会触发反制机制。”系统回应，“建议维持现状，利用信息差布局。”
“那就维持。”叶天一摸了摸玉扣，嘴角勾起，“反正……他也跑不了。”
林婉儿小跑着追上来，拽住他袖子：“你真信他？”
“不信。”叶天一压低声音，“但我信这玉扣。它拴着他，比拴着我还牢。”
三人跟在老李头身后，穿过院门，踏上小路。阳光斜照，树影斑驳，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远处隐约的风声。
老李头忽然停下，回头看了叶天一一眼：“玉扣别摘，摘了你会后悔。”
叶天一点头：“放心，我佛系，不折腾。”
老李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走。
叶天一低头看了看玉扣，符文在光下微微发亮，像一只闭着的眼睛，正悄悄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