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个假货。”
另一个“我”——卫宫士郎,正悠然自得地等待着我们。
“哼,事到如今才现身吗,冒牌货。”
吉尔伽美什带着嘲讽的语气唾弃道。
言峰、脏砚、樱、伊莉雅……这里没有其他人。这座大厅里,只有这个弓兵独自一人。
但是。
“他……真的是 Archer吗?”
我不可能认错昨晚死战过的对手。那个男人是从未来被召唤而来,试图杀死自己的异端,弓兵 Archer。可他的容貌,却变化得太过离谱。
白色的头发变得极短,仿佛被剃光或剪去一般;肤色早已超越褐色,变得漆黑如墨;就连曾经的红色外套,也像沾染了污泥般暗沉发黑。
而最关键的是,他身上的气场完全变了个人。直到昨晚,我还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坚定的意志和强烈的信念,但现在的他身上,这些东西全都消失了。与其说是失去,不如说像是彻?底?腐?败?堕?落?了一般,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仿佛不仅是身体,连灵魂都被染成了黑色。
“真是可悲啊,杂种。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然被那污泥给吞噬了。这已经算不上反转,纯粹是被污染了。
换成本王或 Saber倒还好说,像你这种三流英灵,根本留不下完整的自我。还敢站在本王面前,别说滑稽了,简直让人笑不出来。”
“难道是……圣杯的诅咒吗?!”
那份违和感的真相终于明朗。这个男人的状态,和 Saber一模一样。
这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不知道他被吉尔伽美什所伤的伤口,为何会被不祥的黑色填补;也不能断言之前预料到的“意外”就是这件事。虽然我什么都无法确定……但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这个英灵,正被不?公?地?贬?低?践?踏?着。
Saber是这样,berserker也是这样。
他们都是有信念、有尊严,比我强上万倍的英雄。这种扭曲、狂化他们存在方式的诅咒,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侮辱。绝没有原谅的道理。
他也一样。或许他的道路与我格格不入,但他毕竟做到了足以成为英灵的成就。可他最终却变成了这般行尸走肉的模样——被诅咒的圣杯,必须尽快摧毁。如果他变成这样是人为造成的,那么那种邪恶,一秒钟也不能让它存在下去。
「…………」
我与他对峙着。不,用“对峙”这个词或许并不准确。黑色的弓兵只是用毫无感情的瞳孔注视着我们,身上没有半点昨晚展现出的人性,只剩下为了完成目标而存在的、机械般的冰冷。
该怎么办?
再这样沉默下去,只会对我们不利。要是樱无法抵抗圣杯的污染,暴走后无差别地散播诅咒,一切就都完了。
在“今晚之内”这个时间限制面前,无论如何都必须摧毁圣杯。
来到这里之前,吉尔伽美什已经用灵药和恢复类宝具,将与 Saber战斗时的消耗完全补足,状态恢复到了巅峰。
就算彼此相性不佳,正面交锋也没理由会输。要不要由我们先发动攻击……?
“——我接到的命令,只有消灭英雄王。那个小鬼,与?我?无?关?。”
突然。一道沉闷浑浊的声音,在洞穴中低沉地响起。
我迟了一拍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由得惊愕不已。
这个男人,曾经宁愿放弃追杀敌方从者的机会,也要执意杀我。可如今,这个满是执念的人,却说出了完全相反的话。那可怕的诅咒,难道连他的目标都剥夺了吗?
我难以判断,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吉尔伽美什。与面对 Saber时截然不同,此刻的英雄王面无表情,如同冰冷的利剑。他没有看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冒牌货的话倒是不假。他如今不过是台执行命令的机器罢了。没有自我的机器,绝不会做出命令之外的举动。”
我低声应了一句“原来如此”。或许他已经不再是卫宫士郎了。
既然吉尔伽美什都这么断定,那就绝不会有错。要是他真的无视我,那我正好可以毫无顾忌地先行一步。
我没闲工夫慢悠悠看着他们俩分出胜负,而且剩下的敌人里已经没有其他从者了。
前方大概只剩下那个可怕的老魔术师,还有深不可测的神父——但只要他们不是英灵,我这把专门斩杀魔术师的暗杀者之刃,就一定能触及到他们。
“——这里就交给你了,吉尔伽美什。我随后会赶上来。”
“哼——也罢。那个丑陋的冒牌货,就交给本王处理。在解决掉这个敢模仿本王的假货之前,先把这种蝼蚁般的东西收拾干净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