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杳并不与人争辩，等他把满腔嫉妒和咒骂说完，直接抬手一指，锐利的金刺直接搅散了那人的元神识海，审讯室终于安静了下来。
楼引雨直视着她的眼睛，“可有什么不适？”
第一次出手杀人难免心里会有些难受，她担心林星杳会良心难安，产生心魔。
林星杳眼神依旧平静，“杀该杀之人，弟子无碍。”
楼引雨眼中露出满意之色，“下次不用听将死之人的废话，无非就是徒劳挣扎而已，平白浪费时间。”
林星杳点头，“弟子记下了。”
楼引雨带她出了审讯室，递给了她一个储物袋，“这是那老妪的储物袋，血气怨气过重的那些我已经收走了，剩下的你正好能用上。”
林星杳接过收起，思考了一会儿问起了枪意分识的事情。
“师尊，你给我那枪意玉简若是捏碎，是不是会对你神魂造成影响。”
楼引雨没有刻以隐瞒，“捏碎瞬间我的神魂能感应到位置和场面，元神会震动翻涌，确实有些影响。”
“但也不会有大碍，调息片刻就能压下，于身体损伤不大，休养一段日子就能痊愈。”
林星杳眉头微蹙，“师尊不是哄我吧？那两名元婴修士说的话我虽并未全信，不过他们应该也不全是夸大其词吧？”
楼引雨嘴角扬起了一些，“骗你作甚？我修道数百年，向来不屑说谎。”
“他们说的并不算夸大，但我情况特殊，不能以常理看待。”
“我百年前就已化神圆满，本该闭关冲击炼虚，可你师公身体不好，加上我道心有损，肯定过不了心魔劫，这才迟迟停留在这个境界。”
“我枪意早已大圆满，分裂一丝虽有些影响，但五州之内，未达炼虚，没有人能在我长枪之下争锋。”
她语气并不张扬，但林星杳还是感受到了她言语中蕴含的睥睨和傲然。
“我就说是外人小瞧了师尊，什么南州炼虚之下第一人，明明就是五州第一！”
林星杳真情实感地替人骄傲，“师尊与那天剑门时云觅并未交过手，凭什么说他比你强！”
楼引雨被她的表情和语气逗得一乐，略显生疏地抬手摸了下她的头，“他比我年轻许多，加上又是以武入道，确实天资卓绝，外界盛赞颇多。”
“同一境界正常切磋，不下死手的情况下，他确实傲视同辈，我胜算很小。”
“但生死之斗，哪怕他是炼虚初期，我以化神巅峰的修为迎战，他也九死一生。”
林星杳心神一动，“那若是普通炼虚初期修士，非剑修刀修，师尊有把握胜之？”
楼引雨点头，“大宗出身的修士哪怕有法宝、功法优势，也还是缺了真正的杀戮之意。我在尺魔域拼杀百年才走出一条生路，寻常修士扛不住我枪意中的杀戮戾气。”
“境界高我一线没用，除非真的修为碾压，否则没人能从我手上讨到好。”
林星杳一脸崇敬，“师尊果然很厉害！”
“不过尸魔域是什么地方，魔修聚集之处？”
楼引雨本来不打算这么早跟她提及这些，但话赶话提到了，倒也没有想着隐瞒。
“那是东州和北州交界之地的特殊地域，毒气和魔气萦绕，妖兽也比其他地方的暴戾凶残，危险程度很高。”
“尸魔域占地广阔，其中也有城镇存在，里面有九成是魔修，且都是心狠手辣、杀戮滔天之辈。”
“我出生在那里，父母是元婴散修，为躲追杀才不得已逃到尸魔域隐居，但也就多活了十多年，他们身陨的时候我不过九岁，炼气八层修为。”
“我被一个疯癫魔修带走，隐忍蛰伏十载，趁他重伤之际将他灭杀，从此走上了一条充满杀戮的修真路。”
林星杳有些不解，“师尊为何杀他？是他对你不好？”
楼引雨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算不上多差，庇护当时还弱小的我免遭毒手，提供资源供我修炼，让我在二十岁之前就结丹了。”
林星杳沉思了一会儿，“那就是他对你有图谋？想夺舍？还是想让你做炉鼎？”
楼引雨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重伤之前是想将我养成炉鼎，伤重濒死后就是想夺舍了。”
林星杳垂眸，表情有几分不忍，“师尊那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是我不该问这么多的。”
楼引雨声音已经平静，“无妨，那么多年过去，我早就不介怀了。”
“跟你说这些也是为了告诉你，修真之路千难万险，女修，尤其是美貌的女修，会活得更加艰难。”
“所以提升修为，提升战力，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
“手段狠辣，杀伐果决没什么不对的，问心无愧就好。”
林星杳看着她褪尽冷肃，温和含笑的那张脸，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楼引雨五官深刻优越，虽不是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娇弱清秀，但也有种英气逼人的美。
只不过周身气质太过冰冷孤傲，修为又高深，才让人忽略了她的好相貌，只觉得被她一身冷肃刺伤，不敢多看她两眼。
“师尊的教诲弟子谨记在心，莫不敢忘。”
楼引雨该说的都说了，也就没继续多言，让人回去好好修炼。
林星杳回洞府后又开始闭关修炼。
不过筑基以后，她明显感觉到修炼进度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筑基和炼气不可同日而语，但这并不妨碍她升起焦虑之心。
现在的她太弱小了，连单独回乡探亲都做不到，她不得不急。
一个月的闭关没什么成效，她又不愿意依靠丹药外力提升，心里不免有几分着急。
余行在给人传授阵法禁制的时候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把人留住仔细询问了一番。
听人说完内心的焦虑之后，他不禁哑然失笑。
“筑基到结丹这条路，十年内能跨过，都算天资傲人的了。资质平庸之辈，百年才能结丹，你还真是性急。”
“丹炎宗百年来天资最好，进度最快的单灵根剑修许莫风，都花了五年，这速度已经傲立五州，让人惊叹了！”
“你才刚刚筑基，切莫给自己太大压力，循序渐进方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