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的尸体倒在青石板上，胸口的长刀还在微微颤动，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也浸湿了那个掉落在地的梅花香囊。香囊的丝线已经有些褪色，里面露出一角绣着的半朵梅花，与林墨贴身收藏的那半块玉佩上的图案，竟隐隐相合。
林墨弯腰捡起香囊，指尖触到那粗糙的布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不管沈青做过多少错事，他最终选择了以死谢罪，这份决绝里，或许真的藏着一丝迟来的悔悟。
“少主，现在怎么办？”铁拳看着沈青的尸体，语气复杂，有解恨，也有一丝唏嘘。
林墨将香囊握紧，抬头看向被梅卫死死按住的毒蝎，眼中的迷茫被冰冷的恨意取代：“把他带回去，严加审问。我要知道所有关于瑞王余党和西洋人的秘密。”
“是！”
毒蝎还在疯狂地叫嚣：“林墨！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西洋人的战船已经准备好了，海盗也已经集结，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攻破黑石湾，杀进京城！你们都要死！都要死！”
林墨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转身对铁拳道：“派人把沈青的尸体好好安葬吧。”
铁拳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离开小巷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来，将城墙的影子拉得很长，却驱不散林墨心中的阴霾。沈青的死，并没有让真相变得清晰，反而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更多的涟漪。
那个梅花香囊，沈青临终前的眼神，毒蝎疯狂的叫嚣……这一切都像谜一样，缠绕着他。
回到林家故宅，林墨将那个梅花香囊放在桌上，仔细端详着。香囊里除了半朵绣着的梅花，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摸起来硬硬的。他小心翼翼地拆开香囊，里面掉出一张折叠得很整齐的小纸条。
林墨展开纸条，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迹，却写得潦草而慌乱：
“哥，救我！瑞王是魔鬼！他说我若不从，就杀了你！那些密信是假的，是他逼我模仿太傅笔迹写的！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了所有人……”
字迹到最后越来越乱，像是写的时候手在剧烈颤抖，最后还有几滴干涸的泪痕。
林墨拿着纸条的手猛地一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毒蝎在撒谎！沈月是被逼迫的！沈青没有骗他！
原来沈青这些年的痛苦和挣扎都是真的，他一直活在妹妹被胁迫的愧疚和想要弥补的执念中。他接近毒蝎，确实是想赎罪，想阻止更大的灾难发生。
“沈青……”林墨喃喃自语，眼中涌起泪水，“是我错怪你了……”
他想起沈青夺刀自尽时的决绝，想起他眼中的解脱和愧疚，心中的悔恨像潮水般涌来。如果他能再冷静一点，再给他一点时间解释，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局？
“少主，宫里来人了，说太子殿下有请。”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担忧。
林墨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和香囊收好，擦了擦眼泪，起身前往皇宫。他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悔恨中的时候，毒蝎的话虽然有假，但西洋人和海盗即将进攻的消息很可能是真的，他必须尽快将此事禀报太子，做好应对准备。
皇宫的议事殿内，太子和周明远、赵烈等人正围着海图商议对策，气氛凝重。看到林墨进来，太子连忙道：“林墨，你来得正好。沿海传来急报，西洋人的战船和海盗已经开始向黑石湾移动，赵将军请求增兵支援。”
林墨将毒蝎的招供和沈青的事简略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火器和海盗即将进攻的消息：“殿下，西洋人和海盗来势汹汹，黑石湾的防御工事虽然已经修好，但兵力不足，恐怕难以抵挡。”
赵烈皱眉道：“京畿驻军不能动，否则京城空虚。可沿海的兵力又实在有限……”
周明远沉吟道：“或许，我们可以请附近的水师协防？”
“来不及了，”林墨摇头，“西洋人的战船速度很快，最多三天就会到达黑石湾，水师根本来不及驰援。”
众人陷入沉默，议事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就在这时，林墨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有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