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林耀闭眼叹了口气，“让我再想想吧。”
晚上吃完饭，林耀写过日记，整理完东西，就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坐到了阳台上看月亮。
今天是个满月，柔和的月光落在城市里，还有灯火点点。
爸爸妈妈身上盖着毯子，正抱在一起。
看到林耀过来，招手：“来，一起赏月。”
唱片在角落兀自转动着。
林耀浅浅的心事，也被拉出来。
她倚靠在林烟怀里，轻轻蹭了蹭妈妈的肩膀，带着几分无助：“妈妈，如果有个人他非常可怜，”
“然后做错了一些事情，现在他快死了，我可以救他，那我要救他吗？”
她还是年纪不够大，对于这种以人命为单位的事件，做不到那么轻描淡写。
她也会害怕做错决定，承担上一条命。
问完之后，她又叹了口气，贴紧妈妈一些。
世界就像是岌岌可危的房子，想住下去，就得不停修修补补。
林烟偏头看了自家小孩，感觉小孩头上冒出来一个感叹号。
行吧，任务她接了。
“打个比方呢？”林烟详细问。
“比如有个小孩快饿死了，想偷东西，想杀人，但是有个好心人给了他一点吃的，他就跟上了好心人。”
林烟：“......”不能是孩子遇到偏执狂了吧？
“首先，不管什么时候，保证自己的安全。”林烟定下最重要的一点。
“其次，那个小孩有伤害好心人吗？”
林耀想了想，点头：“有弄巧成拙过。”
她想到小时候被蛇咬的事情。
林烟用手指卷着她的头发，想了想：“幺幺，这个世界上，生命是最贵重的东西，不要因为对方表露的爱意，就忘记他的危险性。”
“如果对方会危及你的生命，是一条冻僵的毒蛇，那就不要去救。”
林烟的行事准则就是这样的，她更偏激一点，她甚至会布局去铲除，哪怕对方当下还没有危险。
林耀抱着妈妈的腰，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妈妈。”
“其实也可以救一救嘛。”宋榆忽然出声，给出了另一个意见。
林耀抬头看向爸爸。
宋榆笑眯眯地看着她：“不救的话，你会良心自责。”
“救的话，你又担心对方摆脱不了，还伤害你，对不对？”
林耀点点头。
做人好难。
宋榆捏捏她的鼻子，笑道：“那就让他证明他值得你救。”
“幺幺，不要捆绑住自己，如果救人的权利在你手上，你不要主动去，你让对方求助，让他来打消你的顾虑。”
“这个叫后果自担。”
“我扩展一下。”
林耀点头，认真听着。
“比如我突然发病了，停在路边的救护车上有急救设备，但是他们不擅自使用这个设备，你问了也不行。”
“不过他们告诉你，设备在后面，也没人看管，你要怎么做？”
“我应该自己去拿设备，然后请他们急救，责任我来承担。”林耀眼睛睁大，“这样他们不会因为擅自拿了设备而受到责罚。”
“我也可以救你。”
“对啦~”宋榆眼底带着愉悦，“风险永远不要让救人的那一方去承担，要让求救的那一方来承担，这样事情就会简单很多啦~”
他早就发现女儿那犹豫的小表情了。
老婆还掐他一下，他这下说完，老婆总该亲他两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