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推拿馆”的门面不大，挤在一排五金店和快餐店中间，灰扑扑的招牌毫不起眼。玻璃门上贴着“传统手法”、“经络疏通”、“无效退款”的红字，寻常得如同这座城市里无数类似的养生小店。
林小满和顾小飞没有贸然进入。他们选择在对面一家奶茶店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开始了枯燥却必要的监视。
“林哥，咱就这么干看着？”顾小飞吸溜着柠檬水，有点坐不住，“要不我假装落枕，进去探探路？”
“别急。”林小满目光紧盯着对面，“先观察客流和人员。”
一个下午，进出推拿馆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大多是些中老年人，步履蹒跚地进去，大约一两个小时后出来。出来时，一些人脸上带着放松的神情，边走边活动着肩膀脖颈，嘴里还念叨着“师傅手艺不错”；但也有几个人，脸色似乎比进去时更差些，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甚至有一两个是揉着太阳穴，脚步虚浮地离开的。
“看到没？”林小满低声说，“效果两极分化。那些看起来更疲惫的，很可能就是被‘能量尘埃’附着重了。”
临近傍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推拿馆门口——正是之前那位王奶奶。她犹豫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她怎么又来了？”顾小飞诧异。
林小满眼神一沉：“恐怕是关节炎的疼痛暂时缓解了，但那种被附着后的隐性不适，又会驱使她回来寻求‘治疗’，形成依赖。这很像……”
“上瘾？”顾小飞接话。
林小满点点头。如果这推拿馆真的在利用负面能量进行某种“治疗”，那这种饮鸩止渴的模式就太可怕了。
又过了约莫一小时，王奶奶出来了。这次，她脸上带着明显的舒坦，走路似乎也轻快了些。但林小满的超清视力清晰地捕捉到，她左腿膝盖周围那团灰色的能量阴影，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凝实了！那阴冷的气息，隔着一条街都让他感到不适。
不能再等了。
“小飞，你留在外面策应，注意异常。我进去看看。”林小满站起身。
“得嘞！你放心，有啥风吹草动，我立马……嗯，见机行事！”顾小飞拍了拍胸脯。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推开推拿馆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门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中草药油和廉价香薰混合的怪异气味，有些呛鼻。前台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中年女人，头也不抬地问：“有预约吗？”
“没有，路过，脖子有点不舒服，想来按按。”林小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第一次来？填个表。”女人推过来一张简单的信息登记表，“技师都在忙，等着吧。”语气冷淡，透着一股敷衍。
林小满依言坐下，趁机打量四周。装修简陋，墙壁有些泛黄，挂着几幅模糊的经络穴位图。等待区只有他一个人，显得格外安静。他集中精神，悄悄调动感知。
果然！一进入这里，那种“能量尘埃”的浓度远超外面街道！它们不再是无序漂浮，而是如同受到某种引导，缓慢地、持续地向内部某个方向流淌、汇聚。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压抑的、令人昏昏欲沉的负能量场。
他的超清视力穿透薄薄的隔断帘布，看到里面有几个小隔间，隐约有穿着类似制服的人正在给客人按摩。客人的呻吟声和技师的低声询问断断续续传来。
就在这时，靠近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深蓝色技师服、身材矮壮、理着平头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条毛巾，随意地擦着手，目光扫过等待区，与林小满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汇。
就是这一瞬间！
林小满浑身汗毛倒竖！
那男人的眼神，并非普通技师应有的疲惫或麻木，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贪婪的目光！更重要的是，林小满清晰地“看”到，这个男人周身环绕着一层明显的、 actively 流动的灰色能量流，比附着在客人身上的“尘埃”要浓郁和活跃得多！他仿佛一个活的能量节点，在不断吸收、运转着这些负面能量！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小满的“不同”，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秒，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漠然，转身走向了后堂。
林小满心脏狂跳。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或者说这家推拿馆，绝对有问题！他们不仅仅是被动地沾染了能量尘埃，更像是在主动收集和利用它们！
他强压下立刻离开的冲动，又等了几分钟，然后起身对前台女人说：“不好意思，突然有点急事，下次再来。”
女人依旧头也不抬，只是“嗯”了一声。
林小满快步走出推拿馆，感受到外面相对“干净”的空气，才长长舒了口气。顾小飞立刻从奶茶店跑过来。
“怎么样林哥？”
“里面有鬼。”林小满言简意赅，脸色凝重，“不是简单的附着点，更像是一个……能量处理站。有个技师，很可能是能力者，而且是在主动操控负面能量。”
他把自己的发现快速说了一遍。
顾小飞听得目瞪口呆：“我靠！还有这种操作？拿别人的病痛当养料？”
“恐怕不止是养料……”林小满回想起那个技师冰冷的眼神和王奶奶膝盖上更浓郁的阴影，“他们可能在用这种能量进行某种……危险的实验，或者培育着什么。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以及他们和拆迁楼残余能量的具体联系。”
新的威胁，不再是无意识的扩散，而是变成了有组织、有目的的利用。
“小事事务所”面临的挑战，陡然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