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指从怀表上松开，掌心还残留着金属的凉意。通道深处那道黑影已经消失很久，但他知道，那种被规则盯上的感觉不会轻易散去。
他转过头，看见悟空正坐在候赛区边缘，肩膀微微塌着，呼吸比平时沉重。刚才那一战虽然没打，可光是看着吉连出手，就让所有人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现在不是研究他的时候。”星玄低声说，“先救人。”
灵汐立刻明白了他在想什么，小手从背后抱住小树，仰头看着他：“你要开空间？可是他们进不来吧。”
“试试。”星玄重新握住怀表，指尖轻压表面。银光一闪，一道涟漪状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空气中浮现出一个微弱的光圈。但还没等成型，光圈猛地一颤，像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瞬间消散。
失败了。
“绑定太强。”灵汐摇头，“你的空间只认你一个人，别人靠近会触发排斥机制。”
星玄皱眉：“那就改权限。”
“硬改会崩。”灵汐伸出手指，轻轻点在怀表边缘，“我来当中转站，把你的能量接出去，让他们能感知到入口。”
她取出星辰沙漏，翻转一次，指尖划过沙漏颈部。一道细如发丝的银线垂落，缠上怀表的链子。紧接着，她的嘴唇微动，哼起一段不成调的歌谣。
声音很轻，却像是穿透了某种屏障。
空气再次泛起波纹，这次没有溃散。半透明的门扉虚影缓缓展开，像一扇看不见的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好了。”灵汐呼出一口气，“只能维持十分钟，而且得靠我撑着。”
星玄点头，立刻转身走向悟空：“喝点水。”
悟空抬头：“啥？”
“能让你满血复活的那种。”
他递过去一只小瓷杯，里面盛着清亮的液体，看不出特别，但靠近时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能量在流动。
悟空接过杯子，闻了闻：“没味道啊。”
“别废话，喝了。”
悟空耸肩，仰头一口灌下。
三秒后，他眼睛突然睁大，浑身肌肉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原本萎靡的气息一下子暴涨，整个人从地上跳了起来。
“哇哦！”他甩了甩胳膊，咧嘴笑了，“这水比仙豆还猛！我现在能再打十个吉连！”
星玄嘴角抽了一下：“别说大话，你刚才是累趴了。”
“那是之前！”悟空活动着手腕，战斗力读数蹭蹭往上涨，“我现在全身都热乎，细胞都在唱歌！”
灵汐在一旁小声嘀咕：“他细胞大概在唱《好运来》。”
星玄忍不住笑出声，赶紧压住。他看向其他队员，举起杯子：“谁需要补一下？免费续杯，包治疲劳。”
人造人18号走过来，接过一杯稀释过的灵泉水。刚喝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手臂肌肉微微抽搐。
“不对劲。”她说，“这东西太纯，我的系统有点扛不住。”
星玄早有准备，又拿出一瓶调配好的淡色液体：“这个试试，浓度百分之二十，适合非生物体。”
18号喝完，脸色缓和了些：“好多了。”
悟饭也来了，但状态明显不对。他接过杯子，手有点抖，水差点洒出来。
“紧张？”星玄问。
“嗯。”悟饭苦笑，“刚才看吉连那一战，我脑子里全是‘如果是我上去会怎样’。”
“那你肯定输。”星玄干脆地说，“因为你已经在想怎么死了。”
悟饭一愣。
“战斗不是算命。”星玄拍拍他肩膀，“你现在要做的，是记住自己为什么还在站着。”
灵汐飘到悟饭头顶，轻轻哼起另一段歌谣。这次的声音更柔和，像风吹过树叶。一圈微光洒下，悟饭的呼吸慢慢平稳，手也不抖了。
他喝下灵泉水，闭眼几秒，再睁开时眼神清明了许多：“舒服多了，像是睡了个好觉。”
“这就对了。”星玄收回空杯，“咱们不拼命，我们续航。”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大神官站在高台，声音传遍全场：“禁止使用外部神秘力量干预比赛进程。违者视为违规淘汰。”
不少人立刻看向第七宇宙这边。
星玄面不改色，打开系统面板快速查询。
【提示：灵泉属于生命本源修复类资源，未触发外挂判定】
【建议：避免大规模集体补充，易引起监察注意】
他合上面板，抬头对众人说：“这不是作弊，是急救。谁倒下了，我们就拉谁起来。就像战场上带伤员撤退一样，犯法吗？”
没人说话。
贝吉塔远远站着，冷眼看了一阵，最后还是走了过来，站在补给区边缘，没说话，也没拒绝。
灵汐悄悄把星辰沙漏转了个方向，一层几乎看不见的光膜覆盖在空间入口周围。从外面看，那扇门仿佛变成了自然凝聚的灵气团，不再显得突兀。
“搞定。”她小声说，“现在他们扫不到真实坐标。”
星玄看了眼怀表，时间还剩五分钟。
“下一波补给等半小时后。”他说，“别贪杯，喝多了会胀气。”
悟空哈哈笑：“你还懂副作用？”
“四十多个世界白混的？”星玄瞪他一眼，“我在宝可梦世界喝超能系泉水，直接放了一天彩虹屁。”
灵汐捂嘴笑出声：“哥哥那次还漂浮起来了，撞破了三间屋顶。”
“打住！”星玄抬手制止，“重点是现在咱们有了持续作战的能力。只要不死，就能反复站起来。”
悟空认真起来：“所以我们的优势不是单挑多强，而是谁能撑到最后。”
“聪明。”星玄点头，“吉连再厉害，也得按规则打。只要擂台上还有人，他就不能直接清场。而我们——”他拍了拍怀表，“有无限复活甲。”
“那我要不要故意放水？”悟空眨眨眼，“省着点喝？”
“你想挨揍？”星玄冷笑，“真倒下了我才不救你。”
“切。”悟空撇嘴，“小气。”
灵汐打了个哈欠，身体微微晃了晃。星玄察觉到，伸手把她接住。
“累了？”
“嗯……撑那么久，脑子有点晕。”她抱着小树，眼皮快合上了。
“行了，剩下的交给我。”星玄把她轻轻放在肩上，“你歇会儿。”
灵汐点点头，缩成小小一团，很快安静下来，只有星辰沙漏还在指尖微微发光。
星玄环视四周，第六宇宙的人在偷瞄，第四宇宙的能量体绕着补给区转了一圈，似乎想靠近又不敢。第十一宇宙那边，隐约有探测波扫过来，但被灵汐留下的屏障挡了回去。
他低头看了眼怀表，光纹稳定，空间运行正常。
第一轮补给顺利完成。
接下来就是循环执行：恢复、备战、再战。只要节奏不乱，他们就有机会拖到对手露出破绽。
悟空还在旁边蹦跶：“我觉得我可以挑战吉连了！再来一杯！”
“不行。”星玄果断拒绝，“每人每天限两杯，超量警告。”
“凭什么？”
“凭我是管理员。”
“不公平！”
“公平是你能活着回家。”
悟空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星玄看着他难得服软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时候的悟空，才像个真正愿意听指挥的队友。
他摸了摸肩上的灵汐，确认她在安稳休息，然后站起身，走到补给区中央。
“听着！”他提高声音，“灵泉补给每小时开放一次，每次限时十分钟。优先供给重伤或力竭者。滥用者——”他看向悟空，“下次直接喂你喝洗脚水。”
悟空举手抗议：“我又没干啥！”
“防患于未然。”
众人哄笑。
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压抑。
星玄望着擂台中央，那里刚刚结束一场战斗，一名选手被淘汰，身影消失在光柱中。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
但他们已经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
只要还能站起来，就不算输。
怀表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提示下一轮补给即将开启。
星玄深吸一口气，准备唤醒灵汐。
就在这时，悟空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
“你说……吉连要是喝了这水，会不会也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