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落下，擂台中央的地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能量波纹。
星玄站在原地没动，手指轻轻搭在怀表边缘。他能感觉到灵汐缩在他肩头，小树被她抱得更紧了些。悟空收起了笑，贝吉塔的呼吸沉了下来，连一向温和的悟饭都绷直了脊背。
高座之上，全王依旧看不清脸，但他手中的笔轻轻一划，声音却像从所有人脑子里响起。
“比赛开始。”
大神官从阴影里走出，身形修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空间的节点上。他抬起手，一道透明光幕在擂台上空展开，上面浮现出几行字。
【宇宙武道大会规则】
1. 比赛形式：混战淘汰制，每次十人上场。
2. 胜负判定：掉落擂台即为淘汰，禁止击杀对手。
3. 最终胜利：最后一个存活的宇宙获得奖励，其余全部清除。
全场安静。
第三宇宙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第九宇宙的一名战士直接转身走向出口。他走得很快，没有回头。
“清除？”悟饭声音有点抖，“是指……整个宇宙？”
大神官没有回答，只是抬手一挥。
天空裂开一道口子，画面浮现。
一颗蓝色星球在黑暗中旋转，城市灯火通明，街道上行人来往，孩子在奔跑，老人坐在门前晒太阳。下一秒，星球突然静止，光芒一点点熄灭，像是被看不见的手从存在中抹去。没有爆炸，没有哀嚎，一切归零。
画面切换。
一片沙漠绿洲，帐篷林立，篝火旁有人弹琴唱歌。镜头还没拉远，整片大地就像沙画一样被风吹散，连声音都没留下。
又是一颗冰雪星球，极光下的城市正举行庆典，人们举杯欢笑。然后，所有光点同时熄灭，世界陷入永恒的黑。
“第一届，第六宇宙。”大神官说，“违规使用致命技，全员淘汰，宇宙清除。”
“第二届，第二宇宙。”
“第三届，第四宇宙。”
每一次通报，画面就闪一次毁灭瞬间。
悟空第一次没说话。他盯着那片被抹去的庆典，拳头慢慢握紧。
贝吉塔站在最前面，肩膀绷得像铁板。他不是怕死的人，但他清楚——他们背后不只是自己，还有地球，有布尔玛，有特兰克斯，有那个总爱哭的小女孩。
星玄闭了下眼。
四十多个世界走过来，他见过太多消亡。有些是自然衰败，有些是人为劫难，但没有一次，是这样轻描淡写地被一笔勾销。
“这就是规则。”大神官收回手，光幕消失，“你们可以退出，现在还来得及。”
没人动。
第十一宇宙的巨人队长低吼了一声，其他队员立刻围成一圈。第六宇宙的女战士睁开眼，指尖凝聚出一层薄冰护盾。第三宇宙的机械人开始自检武器系统，虽然规则说不能杀人，但他们显然不打算坐以待毙。
星玄转头看了眼灵汐。
她靠在他肩上，眼睛半闭，嘴唇微动，像是在哼一首听不见的歌。他知道她在做什么——用世界树的气息稳住大家的精神波动。这种大规模的心理压迫，普通人早就崩溃了，但他们撑住了。
“记录。”星玄低声说，只有灵汐能听见，“‘掉落’是唯一淘汰方式，‘未致死’是底线。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控制节奏，拖，耗，逼对手犯错。”
灵汐轻轻点头，一根发丝末端的星屑微微亮了一下，信息已存入星砂斗篷。
“你还真在想战术？”贝吉塔忽然开口，“现在讲这个，不觉得可笑吗？”
“越怕的时候越要动脑子。”星玄看着他，“你也不想靠运气活到最后吧？”
贝吉塔冷笑：“我们赛亚人靠的是实力，不是算计。”
“那你告诉我。”星玄指着光幕残留的痕迹，“十个打一个，被打下去就算输，怎么赢？靠蛮力冲上去让人推下来？”
贝吉塔噎住。
悟空挠了挠头：“其实……他说得有点道理。上次和吉连打，我就发现光猛冲不行。”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星玄拍了下他的肩，“但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打。第七宇宙每一个被淘汰的人，背后都是几十亿人的终结。所以——”
他环视四周，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
“我们不能输。”
风刮了起来，卷着尘土掠过擂台边缘。第七宇宙的旗帜再次扬起，树与手的图案在光下晃动。
灵汐飘到他头顶，小手按在他额头上：“大哥哥别皱眉，会老得快。”
星玄笑了下：“我这才二十三，急什么。”
“你明明活得比我都久。”她嘟嘴，“四十多个世界，三千多天任务时长，换算下来都九百多岁了！”
“那我也算年轻偶像。”星玄眨了眨眼，“跨位面顶流，粉丝遍布多元宇宙。”
悟空哈哈笑出声：“你要开演唱会我一定去！门票给我留前排！”
“包你c位。”星玄点头，“回头让小刚赞助荧光棒，用灵能矿石做的，充一次电能亮三百年。”
白在后方默默翻了个白眼，战术盒上打出一行字：【建议屏蔽无意义对话频道】。
贝吉塔看着他们，眼神复杂。这些人明明知道即将面对的是宇宙覆灭的危机，却还能开玩笑，还能讨论演唱会。
可他心里清楚，这种笑，不是无知，而是扛着重量还在往前走。
“你们到底图什么？”他终于问出来，“帮我们，又得不到好处。”
“谁说没好处？”星玄从怀表里取出一瓶浓缩液，递给悟饭，“积分能换技能，能升级空间，还能解锁新世界。救你们，任务完成，我拿奖励，双赢。”
贝吉塔眯眼：“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星玄收起笑容，“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本可以赢的宇宙，因为没人提醒‘为什么而战’，稀里糊涂地被抹掉。”
悟饭握紧了那瓶浓缩液：“我一直以为参赛是为了变强，为了证明自己够格站在这里。但现在……我觉得，是为了守住什么。”
“这就对了。”星玄看向擂台中央，“力量本身没有意义，有意义的是你用它保护了谁。”
大神官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轮抽签即将开始，请各宇宙代表准备。”
光柱重新凝聚，形成十个悬浮球体，缓缓旋转。
其他宇宙的战士陆续上前，气氛再度紧张起来。第六宇宙派出一名蒙面剑士，第十一宇宙是三人小组，第三宇宙只上了一台机械战甲。
“我们派谁？”悟饭问。
“随机。”星玄说，“但记住，第一场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观察。”
“观察什么？”悟空问。
“每个人的战斗习惯，能量消耗模式，还有——”星玄目光扫过其他宇宙，“有没有人想搞小动作。”
贝吉塔冷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算计？”
“我是防着你们被人算计。”星玄看了他一眼，“别忘了，规则说‘禁止杀人’，可没说不能重伤对手，再借别人的手把他推出去。”
现场一静。
这招太阴了。
但很有效。
“你真是个危险分子。”贝吉塔盯着他。
“我只是现实一点。”星玄打开怀表看了一眼，灵泉空间储量充足，十二组源液模块稳定运行，“反正来了，就干到底。”
灵汐举起小手：“我要当后勤部长！”
“那你得先学会做泡面。”星玄说。
“我已经会了！”她认真道，“加半勺灵泉水，味道翻倍！”
悟空立刻举手：“我报名试吃团！”
“等你从擂台上活着回来再说。”贝吉塔一把将他拽到身后。
抽签球开始下降，编号逐一浮现。
第七宇宙的第一个选手，号码是7-04。
星玄看了眼名单，轻声说：“悟饭，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