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傀儡的残骸散落在青石板上，暗金色的金属骨架上还沾着玄冰碎碴，胸前碎裂的蓝色晶石里，最后一缕淡蓝色的能量流正缓缓消散。林凡蹲下身，指尖捏起一块骨架碎片——碎片边缘刻着细密的符文，与城墙上的“固元符”同源，只是纹路更复杂，隐隐能看出是“锁灵阵”的简化版，显然是用来固定傀儡核心法则的。
铁锋的机械义肢正对着傀儡残骸进行深度扫描，红色的扫描光束在骨架与玄冰碎块间游走，数据流在他眼前飞速滚动，偶尔停顿在某个符文或金属接口上。他眉头微蹙，指尖在半空虚点，调出傀儡核心的三维投影——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金属圆盘，圆盘中心刻着天鸾宗的印记，边缘环绕着一圈淡蓝色的法则纹路，正是驱动时间减速的关键。
“找到了。”铁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将投影转向众人，“这傀儡不是普通的机关造物，是‘法则傀儡’。”
“法则傀儡？”陈院长推了推眼镜，凑近看投影上的纹路，“是以法则为核心的傀儡？”
“不止。”铁锋指尖点向圆盘边缘的纹路，“这些纹路不是刻上去的，是‘炼’进去的——用修仙者自身的法则之力，混合玄冰与星辰金锻造，将法则与傀儡的金属骨架融为一体。简单说，就是修仙者把自己的部分法则‘剥离’出来，封进傀儡里，让傀儡能驱动对应的法则。”
他顿了顿，指着残骸中一块嵌着符文的玄冰：“这傀儡的时间减速能力，不是靠阵法引动，是源自炼制者的‘时间法则’。能做到这点的，至少是化神期以上的修仙者，而且得精通法则剥离之术——玄天仙域的天鸾宗，恰好以‘法则傀儡术’闻名。”
这个结论让众人心头一震。化神期修仙者，法则傀儡术，天鸾宗……这些词汇串联起来，几乎坐实了这座古城与玄天仙域的关联。
苏媚走到那具女性修士的冰雕前，指尖再次拂过冰雕道袍的衣角——道袍内侧绣着一朵小小的鸾鸟纹，与傀儡核心的印记如出一辙。“这些冰雕修士……恐怕就是天鸾宗的人。”她轻声道，“他们当年来到这里，建造了这座城，甚至炼制了法则傀儡守护……可为什么会被时间法则定格？”
没人能回答。但林凡的思绪却猛地飘回了蛮荒部落——骨牙曾坐在篝火旁，用粗糙的手指划过兽皮地图，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敬畏，说“很多年前，有‘外界修仙者’来过源噬体内，他们骑着会飞的兽，能引天雷，却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
当时他只当是部落的古老传说，可现在看着眼前的法则傀儡、冰雕修士，还有那清晰的天鸾宗印记，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
“骨牙说的‘外界修仙者’……”林凡喃喃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会不会就是他们？”
铁锋的扫描动作一顿，红色扫描眼转向他：“你是说，玄天仙域的修士？”
“不然哪来的‘外界修仙者’？”林凡站起身，看向古城中心的塔楼，“玄天仙域在源噬体外，他们肯定有办法进入源噬体内。天鸾宗的人来到这里，或许是为了寻找源核残骸，或许是为了研究源噬的法则，却不知遇到了什么，整座城被时间定格，连人带傀儡一起被冰封了万年。”
黑石挠了挠头：“可他们为啥要躲进这破地方？玄天仙域不是挺厉害的吗？”
“或许是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麻烦。”铁锋收起机械义肢的扫描光，走到林凡身边，目光也投向塔楼，“源噬体内的法则本就诡异，再加上市蜃楼、噬法病毒，还有这永恒冻土的时间法则……就算是化神期修士，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法则傀儡是‘守护型’的，你看它攻击时只针对闯入者，没下死手，显然是为了守护古城里的东西——塔楼里说不定有他们留下的记录，或者……他们当年要找的东西。”
这话让众人都燃起了期待。若是能找到天鸾宗留下的记录，或许能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如何进入源噬体内，甚至可能找到离开源噬的方法——毕竟玄天仙域在外界，他们能进来，说不定就有出去的路。
“去塔楼看看。”林凡拍了拍身上的冰碴，混沌能量在掌心流转，驱散了残留的寒意，“不管里面有什么，总能找到些线索。”
众人收拾好行装，朝着古城中心的塔楼走去。街道两旁的冰雕修士仿佛在“注视”着他们，有的举剑，有的捏诀，姿态定格在战斗的瞬间，似乎在无声地警示着什么。法则傀儡的残骸还散落在地上，暗金色的骨架在冰光中泛着冷硬的光泽，胸前的天鸾宗印记虽已磨损，却仍清晰可辨。
走到塔楼脚下时，林凡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噬灵玉。玉体此刻微微发烫，不是之前的警惕，而是一种……共鸣？像是与某种同源的能量产生了呼应，而那能量的源头，就在塔楼深处。
“小心点。”铁锋的机械义肢化作光剑，警惕地看着塔楼底层的大门——那是一扇由玄冰与金属铸成的巨门，门上刻着与法则傀儡核心相同的法则纹路，门环是两只衔着晶石的鸾鸟，晶石中还泛着微弱的蓝光，显然仍在运转。
林凡深吸一口气，上前推开巨门。
门轴转动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古城中格外清晰，门后没有预想中的黑暗，而是弥漫着淡蓝色的灵光，灵光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像是被冻结的星辰。塔楼底层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厅堂中央立着一座丈高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顶端，嵌着一块与噬灵玉相似的灰金色晶石，正散发着与玉体同源的光泽。
而在石碑周围，散落着数十具与之前相同的法则傀儡残骸，显然当年这里曾发生过激战。
林凡的目光落在石碑顶端的灰金色晶石上，胸口的噬灵玉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要挣脱他的掌心，飞向石碑。
他心中猛地一跳——那晶石的气息，竟与成熟源核的气息如此相似。
天鸾宗的人当年要找的，难道是……源核？